正午的陽光透過餐廳的玻璃窗，把桌麵曬得暖洋洋的，可小虎坐在椅子上，卻覺得渾身不自在。
樊雲青去買水了，小虎坐在餐廳的椅子上，等著蒙蒙的到來。
此時此刻，蒙蒙正在煩躁地踱步。她不知道該怎樣麵對小虎。
她怕自己接不住小虎的熱情。她能想象到，小虎見到她時，會眼睛發亮地跟她講高三的趣事，會拿出精心準備的小禮物，會用帶著憧憬的語氣聊未來。
那些都是信裡的常態，可現實裡的她，卻突然覺得陌生。她在大學裡接觸了更廣闊的世界，認識了更多的人，當初那份純粹的悸動，早已在日複一日的忙碌中變得模糊。
她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最初在信裡寫下的那些“等你考上東大”的話，是不是太不負責任了？那更像是一種對少年熱情的回應，而非深思熟慮的承諾。當小虎真的要站在她麵前，用那雙充滿期待的眼睛看著她時，她卻慌了。
她的腦子裡突然冒出一個念頭，讓耿樂陪她一起去吃飯。
耿樂是她的同班同學，性格開朗，嘴又甜，最會活躍氣氛，有他在，她就不用單獨麵對小虎的熱情，也不用絞儘腦汁想話題。
更重要的是，耿樂的存在，能自然而然地拉開她和小虎的距離，讓這場見麵變得更像朋友間的聚會，而非她最怕的單獨約會。
耿樂本就閒得無聊，一口就答應了：“行啊，正好我也沒約，跟你弟弟聊聊，說不定還能幫他解答解答高考疑惑呢！”
他沒注意到蒙蒙眼底的慌亂，隻當是普通的朋友聚餐。
直到走進餐廳，看到小虎坐在桌前，手裡攥著東西，眼神裡滿是期待地望向門口時，蒙蒙的心還是揪了一下。
她趕緊避開小虎的目光，匆匆介紹：“小虎，這是我朋友耿樂，他正好有空，就一起過來吃飯了。”
耿樂很會活躍氣氛，剛坐下就拍了拍小虎的肩膀：“你就是張蒙瑤的弟弟啊？聽說你在讀高三，準備考東大？不錯不錯，好好努力！”
他說話語速快，聲音又亮，一下子就把原本該有的親昵氛圍衝散了。
小虎愣了愣，弟弟？蒙蒙竟然叫他弟弟？
他心裡像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又酸又澀。
他和蒙蒙明明在信裡聊了那麼多，從喜歡的書籍到未來的規劃，字裡行間的心意那麼明顯，他一直以為他們是心照不宣的男女朋友，可現在，她不僅帶了個陌生男生來，還把他稱作“弟弟”。
他抬起頭，想看看蒙蒙的表情，卻見她正低頭翻著菜單，長長的睫毛垂下來，遮住了眼底的情緒。
小虎張了張嘴，想問她為什麼叫他弟弟，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他怕自己的追問會讓她尷尬，更怕聽到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
樊雲青也到了。
她走進餐廳，看到桌旁的耿樂時，眼底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就恢複了平靜。
小虎偷偷打量著耿樂，見他跟蒙蒙說話時，語氣自然又熟絡，還會幫她遞水杯、擦桌子，那些細微的動作，像針一樣紮在小虎心上。
他忍不住胡思亂想：耿樂和蒙蒙到底是什麼關係？是關係特彆好的朋友，還是……他不敢再往下想，隻覺得喉嚨發緊，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樊雲青把小虎的反應看在眼裡，心裡卻悄悄鬆了口氣。她看得出來，蒙蒙帶耿樂來，分明是想劃清和小虎的關係。
或許是蒙蒙對小虎的感情本就沒那麼深，或許是她不想耽誤小虎高考，不管是哪種原因，這對她來說，都是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