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勇:“這可怎麼辦啊,翠花知道不?”
三勇嘶牙咧嘴:“翠花......應該知道吧,她去相的親,還能怎樣,就這樣過唄。”
翠花真不知道,她隻相看了郝光景這個人,覺得行。家裡人口背景,彩禮定親,都是娘一手操持的,娘沒說啥就是行唄。
沒想到郝家連個像樣的桌子板凳都沒有。二勇這幾天去外縣趕工去了,隻送了兩個衣櫃給翠花,沒有來參加婚禮。還能怎麼著,讓她親哥哥再給打個桌子凳子唄。
來送親的吃完席麵也就回去了,大勇拉著翠花的手,又塞給她50塊錢。
“翠花啊,以後這就是你的家了,甭管這家以前過得怎樣,從現在開始,你就是這個家的大嫂,你得跟光景一起,把這個家撐起來。把日子過好。”
翠花搖著哥哥的手,差點哭了。“你們這就要回去了嗎?”
大勇擦擦翠花的淚:“你看你,還跟個小孩子似的,哭什麼,三天就回門了,又回來了。”
三勇也說:“就是,離得又不遠,你隨時都能回來,天天在家陪娘待著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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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勇嗔道:“胡說八道什麼,以後翠花就是這家的大嫂了,要照顧一大家子了,哪能天天往娘家跑,她婆婆能讓啊?”
三勇笑嘻嘻,捏捏翠花的手:“等我房子建成了,你回來住幾天。”
“嗯。”翠花答應著。
送走娘家裡人,翠花和光景一起回到堂屋。
說實話,翠花一開始也被家裡光禿禿的樣子嚇了一跳。
雖然特意收拾了,牆上頂上還是露出了可疑的黑黑白白,到處是新新舊舊的交織。
桌椅板凳是新的,碗筷是新的,炕上的席子甚至家裡的農具簸箕都是新的,整個家給人一個既滿又空,既新又舊的感覺,怎麼說呢,就是破敗的新感。
屋裡是一字排開的弟弟妹妹,18歲的郝光明,16歲的郝光芒,12歲的郝光彩。
公公郝建郝老漢傷了腰,平時都躺在炕上,今天光景結婚,掙紮著起來拜堂,又躺回去了。
婆婆劉秀芳坐在灶間,麵色清冷,喜婆婆並沒有多少喜色。
晚上還有來吃席的鄉親父老,熱情的大娘嬸子們又來幫忙了,收拾桌椅,整治飯菜,仿佛對這一家淡淡的死感早就習慣了。
天漸漸暗下來,院子裡吃席的人早就散了,借的人家的桌椅板凳,鍋碗瓢盆,也都領回去了。光景領著三個弟弟妹妹在外麵忙活。
翠花作為新娘子,一直坐在炕上揉衣角。揉亂了再抻平,再揉亂。
一下午了,自從中午吃了一碗餃子,再也沒人給她端點吃的喝的。這是把她給忘了嗎?
正想著,光彩進來了,端著一隻碗。“嫂嫂,你吃。”光彩像是怕她,把碗墩在炕上,扭頭就走了。
翠花實在餓慘了,端起碗就吸溜麵條,麵條上堆著很多肉菜,應該是今天酒席上的,也不管了,三下五除二吃完,肚子裡有了東西,終於感覺舒服了。
光景喝了點酒,怕熏到新娘子,特意在外邊醒酒,洗洗臉漱漱口,覺得自己沒味道了才進門。
光芒和光彩看到哥哥這樣小心翼翼地對待新嫂子,捂著嘴“嗤嗤”地笑。
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郝光景悄悄進門,恰好看到翠花跪坐在炕上,朝著窗外的月亮,雙手合十,靜靜地祈禱。
大紅的衣衫,腰臀處有好看的褶皺,頭上的珠花已經拿下來了,順溜的頭發緊緊貼著頭皮,此刻顯得特彆莊重。
這就是他的新媳婦啊。
她就這麼低頭跪坐著,默默地向月祈禱,不知道她心裡祈禱的是什麼。
是祈禱她以後的日子事事順遂,還是平平安安,健健康康?不知道她對以後的憧憬中,有沒有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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