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花見光景挺上道,心裡甜滋滋的。
日子就得這樣過,全家人心往一處使,各人有各人的活計,各人有各人的用處,這日子,眼看著就越來越好。
光景說得對,趁著歇冬過年,地裡沒有活,做點手工攢點活錢。
翠花便跟光彩商量著,讓她在家看著小龍,翠花帶著光景去城裡買毛線和棒針,聯係成衣店,看看能不能趁著年前再打幾件毛衣賣。
光彩也想去城裡玩,但她知道哥哥嫂嫂這是去尋營生乾正事。
翠花安慰光彩,“過幾天咱還要去城裡辦年貨呢,那時我帶上你一起,你想吃什麼我就給你買什麼。不行?”
光彩點點頭,“嫂子,你多弄點毛線,我跟你學跟你乾,咱們人多手多,反正我又不用再去那個寡婦家裡。”
光彩對在李秀秀家待的幾天心有餘悸,隻要不讓她再去伺候李秀秀,她什麼都願意乾。
翠花這次進城,還要去看看大姐翠蘭。翠蘭的肚子已經很大了,娘不放心。
兩個人先去辦正事,轉了幾個成衣店,發現城裡新上了不少漂亮衣服,都是從南方販過來的,樣式衣料都是頂頂新潮,但翠花覺得不好看。
花花綠綠,看得人眼花,一點都不雅致。
牆上掛著一溜的毛線衣,男女兒童都有。翠花指著一件規規整整的桃紅色女士毛衣,“同誌,這件毛衣多少錢。”
“10塊錢。”
老板又拿下兩件粉白色和紫紅色的,“這兩件都是15塊錢,更洋氣,大姑娘小媳婦都願意穿這樣的。”
翠花拿起幾件毛衣對比一下。
桃紅色毛衣更厚實一些,拿在手裡沉甸甸的,大概1斤半重,一看就暖和。另兩件針腳稀疏,也就1斤重,怎麼就賣15塊錢呢。
“老板,你家怎麼越發沉的越發便宜呢,毛線不是論斤稱嗎?”
老板是個和氣的,解釋道:“我家是賣成衣的,又不是賣毛線的,不能光看稱,要看樣式洋氣不洋氣。這件桃紅色的是去年的款式,今年不流行了,便宜處理。去年也是賣15塊錢的。”
翠花明白了。這就是毛線店和成衣店的區彆。
“你們這收不收毛衣,我會打各種花樣。”翠花試探著問。
老板很感興趣,指指牆上各種樣式,“這樣式的你會打?”
翠花點頭,“你拿下來我看看針腳,我都會。你要什麼樣的我就打什麼樣的。手工費怎麼算?”
老板指指身後的毛線,“我們這有毛線,你如果從我這裡領毛線,一件毛衣的手工費是37塊,差彆挺大的,看樣式、看針腳,看手工,不過這毛線需要你先花錢買下來。一斤7塊錢左右。”
翠花算算帳,很劃算。
這樣的毛衣,第一件需要5天的話,第二件隻需要3天,簡單的有簡單的鉤法,複雜花樣的有複雜花樣的鉤法,不管哪種她都不打怵。
“行,你和我說哪種好賣,哪種手工費高,我先挑挑線。”
老板一看翠花這麼痛快,很高興,“一看你就是老手,放心,隻要樣式好,我賣得高給你的價也就高,不能虧了你!”
翠花如願挑了幾樣毛線,老板用個大包袱包起來,光景一聲不吭地扛在肩上。
“老板,那件桃紅毛衣,去年款式那件,你再便宜點,賣給我吧,我家有個小姑子,穿著正好。”
老板是個痛快人,“這件光毛線也有8塊錢了,給你9塊吧。”
翠花心滿意足抱著毛衣出門,光彩過年的新衣服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