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湊熱鬨。
看過翠蘭第二天,戚老漢和家良還在醫院住著呢,翠蘭發動了。
小孩提前了大半個月,來得又急又快。送到醫院沒兩個小時就生了。
如了翠蘭所願,這一胎終於是個男孩。
家良娘也跟著來了醫院,抱著這來之不易的孫子,激動的涕淚橫流。原來是一家兩口在縣醫院住著,這會子成了一家四口在醫院了。
家良娘頭也不暈了,腿腳也有勁了,抱著小孫孫先去給老爺子看。
戚老漢掙紮著站起來,顫巍巍地捧著這來之不易的小孫孫:“好好好!天不絕我戚家,咱們有後人了!”
同病房的人看不慣他這副樣子,“現在都不興重男輕女了,又不是家裡有皇位要繼承,非得要男丁嗎?”
戚老漢全當沒聽見,不理他。
那人還是不依不饒,“都說隻生一個好,不管男孩女孩都是接班人,就是你們這些老年人,非得讓兒媳婦生男孩,這才有這麼多超生的。”
家良娘心裡不願意,想懟他兩句,戚老漢眼睛一瞪,家良娘心不甘情不願地閉嘴。
那人見兩個老人沒話說,以為是自認理虧,說話便更加不知遮掩,“要說皇帝為了江山永固,才生一堆兒子,這個不行有那個,咱們老百姓啊,響應國家號召,隻生一個就行了。”
老兩口不說話,隻是抱著孩子仔細打量著。
“爹、娘。”是二勇和家良來了。
家良穿著病號服,手上綁地像個蘿卜,跟在二勇的身後,微微佝僂著腰。
家良娘拍打著家良肩膀,“你這孩子,失血這麼多,不好好躺在床上,乾嘛過來,想看孩子我一會就給你抱過去。”
家良蒼白的臉上努力擠出一個笑容,“我是來看爹的,爹你好點了嗎?”
戚老漢招招手,“過來坐,坐床上,咱爺倆啊,真是把一家人都嚇壞了。”
家良在病床上挨著爹坐下,心裡頓時湧上無限委屈。
“爹,兒子不孝,讓你擔心了!”
戚老漢輕輕撫摸著兒子的手,心裡痛得無以言表。
“兒啊,是爹不好,明明就是個讀書的命,非得讓你繼承這個木匠手藝,最終還是折進手指頭去。是爹不該逼你啊!”
家良惶恐,“爹啊,學手藝是我自己要求的,是我看著二勇乾得好心裡羨慕,這都是我的命,不該搶他的活。”
二勇聽了這話馬上表態:“大哥,話不是這麼說的,這木匠手藝本就是戚家的,我隻是戚家的學徒,你才是正傳。”
家良黯然神傷:“什麼家傳、正傳,我都這樣了,以後估計是做不了木工活了,好歹家裡還有你,還有這個小的,以後咱家下一代還有三個兒子呢,總有一個肯學的。”
戚老漢點頭,“我身體還算硬朗,這一身的本事,早晚都得教會孩子們。也不拘男孩女孩,不拘孫子外甥,願意學我就教,教的人多了,咱們戚家的手藝才能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