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挺能乾,做飯洗衣都是你乾的嗎?她還挺能鍛煉人的。把你調教得跟個小丫鬟似的。”
鑫鑫歎口氣,站起身,放下掃帚。鄭重的表情好像是要好整暇以待地跟他媽理論一番。
李秀秀立馬服軟,閉嘴。
兩人默不作聲,開始打掃衛生。
把屋頂棚子掃了一遍,被褥曬上,衣物曬上。所有家具挨著擦洗一遍,玻璃都擦得乾乾淨淨。人家打掃衛生是小年之前,咱家臘月二十八倒是大乾了一場。
臨近中午,兩人緊趕慢趕把衛生打掃好,廚房收拾備好,隻等著炸年貨。
光明回來了。自行車車把上、後座上都是滿滿的物資。
“鑫鑫來了,小虎呢?”
“小虎沒來,鑫鑫是來幫忙打掃衛生的,你看這孩子,乾活一點都不偷懶,可是幫大忙了,我還尋思著要打掃一整天呢,現在基本完成了!”
鑫鑫笑笑沒說話。
光明看一眼媳婦,“你看你這話說的,這是鑫鑫自己家呢,乾活當然不惜力,難不成在自家還要偷奸耍滑?”
李秀秀跟鑫鑫待了一上午,僅僅一上午,娘們之間的默契又回來了,好像又回到了徐三剛去世、秀秀新寡的時候。
那個時候,李秀秀剛成了寡婦,心裡恓惶,跟5歲的兒子相依為命,小小男孩子的小小肩膀,就是李秀秀賴以依靠的力量。
那個時候,母子倆的關係是最親密的。
後來,有了郝光明,又有了小虎。鑫鑫對這個後爸沒什麼感覺,全當是家裡一個客人,不排斥但也不用刻意討好,平平淡淡一起生活而已,光明也不是那種苛待孩子的人。
可自從有了小虎,鑫鑫覺得自己的世界好像被一隻斧頭劈開了一條縫,耀眼的陽光像不要錢一樣從縫隙灑進來,無端地給了他力量。
這是他同根同源的兄弟,是他生命中最親密的人,是給他帶來希望帶來光彩的人。
尤其是小虎一歲時,爸爸媽媽就拋下他跑了。那麼小的孩子,連自己爹娘的臉都認不全,他們就丟下他跑了,真是太可憐了。鑫鑫覺得,小虎比死了爸爸的自己還要可憐。
好在他們還有彼此。親生兄弟,相同的血脈,讓相依為命的兩人在這個世界顯得不那麼孤單彷徨。
小虎在人生的最開始幾年,缺失了爸爸媽媽的陪伴,但卻有哥哥、有小龍,還有大爺和娘,他的童年,比起彆人來,並沒有缺少什麼。
可鑫鑫還是對父母存有怨懟啊。又怎能不怨呢?
起碼不能馬上和這兩個人毫無芥蒂地生活在一起。
好在大娘說了,今年過年還是住在那邊,等開學後就去學校了,以後慢慢相處吧。
現在看來,跟媽媽之間是沒有什麼適應問題。至於這個繼父......
在鑫鑫眼中,郝光明這個繼父並不是一個合格的男人,他勤勞樸實的父親,他能承擔責任的郝家大爺,才是真正的男人,真正的丈夫和父親。
郝光明,無論哪個角色,做得都不夠好。
而他,隻需要引以為戒,不要長成他那個樣子就行了。
這也就是郝光明的用處吧。
郝光明在廚房裡任勞任怨地收拾雞鴨魚肉,毫不知道自己已經被這個十幾歲的繼子,列為了成長過程中的反麵教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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