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迅速擰開油箱蓋,將油桶傾斜,全部灌入。
加完油,他回到駕駛座,再次嘗試啟動。
引擎發出一陣沉悶、仿佛帶著痰音的咳嗽,幾次點火都顯得有氣無力。墓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緊緊握著方向盤,指尖發白。
“嗡……轟!”
終於,在經過幾次令人窒息的停頓後,引擎發出一聲不算順暢的咆哮,重新運轉起來!雖然聽起來不如之前平穩,但確實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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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穩!”墓碑低喝一聲,掛上檔位,越野車再次蹣跚著向前衝去,在沙地上留下曲折的車轍。
他駕駛著這輛靠著“過期”燃油續命的車子,朝著沙漠的儘頭,朝著記憶中邊境線的方向,拚命前行。
車身不時傳來異常的抖動,引擎的聲音也時高時低,但他不敢停下,隻能壓榨著這輛車最後的所有潛力。
不知過了多久,當天邊終於不再是純粹的金黃,而是出現了稀疏的耐旱植物和遠方山脈模糊的輪廓時,儀表盤上的發動機故障燈瘋狂閃爍起來,車身也開始劇烈抖動,排氣管冒出濃黑的煙霧。
到了!沙漠邊緣!
“下車!”墓碑當機立斷,猛地踩下刹車。
車輛尚未完全停穩,他已迅速抓起從儲物格裡找到的、那張屬於蘇寧兒和言廷的青澀合照,小心地塞進貼身的口袋。
不管他們是生是死,這張照片他想要留下。
隨即,他拉著墳墓,毫不猶豫地跳下車,頭也不回地朝著沙漠之外,朝著那片象征著真正逃離的羅馬帝國土地,深一腳淺一腳地奔去。
那輛耗儘最後氣力的越野車,徹底遺棄在死寂的沙漠邊緣。
灼熱的風瞬間被拋在身後,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帶著草木灰塵和淡淡的煙火氣、那是屬於正常人聚居地的空氣。
他們衝出了沙漠,踏上了羅馬帝國的土地。
體力與精神的雙重透支,以及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終於在此刻安全閾值稍稍提升的瞬間,如同決堤的洪水般反噬而來。
兩人幾乎是踉蹌著撲倒在一條乾涸的河床旁,躲在幾塊巨石的陰影下,貪婪地喘息著。
“暫時…我們…安全了。”墓碑的聲音嘶啞得幾乎不成調,他靠坐在岩石上,胸膛劇烈起伏。
他小心地檢查著墳墓腿上的傷,雖然冰窟晶石的神奇力量遏製了最嚴重的惡化,但長時間的奔逃和沙塵的侵蝕,依舊讓傷口看起來猙獰可怖。
他撕下自己身上稍算乾淨的布條,蘸著最後一點清水,為她仔細清理。
墳墓安靜地坐著,任由他動作。
她的目光偶爾會掃過周圍陌生的環境,帶著一絲本能般的警惕,但更多的是一種脫離程序控製後的、緩慢複蘇的茫然。
她看著墓碑額角的汗珠和乾裂的嘴唇,忽然伸出手,用指尖輕輕碰了碰他肩膀上被能量光束灼傷的焦黑邊緣。
墓碑動作一頓,抬起眼。
“……哥。”她生澀地吐出這個字眼,眼神裡沒有了之前的空洞,隻剩下純粹的、帶著痛楚的依賴。
這一聲呼喚,比任何靈藥都更能撫慰墓碑疲憊的靈魂。
他眼眶微熱,用力點了點頭,將所有翻湧的情緒壓下,隻是更輕柔地處理著她的傷口。
處理完傷口,放鬆的疲憊感席卷而來,他們在相對安全的陰影下昏沉地睡去。
說是睡眠,更像是意識的短暫斷線,任何風吹草動都會讓他們瞬間驚醒。
幾個小時後,天色漸暗,氣溫開始下降。
墓碑率先清醒過來,精神和體力都恢複了一些。
他看向依舊蜷縮著沉睡的墳墓,確保她呼吸平穩後,才輕輕挪動身體,從貼身口袋裡,取出了那張被他帶出來的照片。
夕陽的餘暉給泛黃的照片鍍上了一層溫暖的金邊。
“赤狐”……“蝰蛇”……
還有他曾冰冷命令蘇寧兒刺殺的言廷。
他從沒想過會有如今的局麵,竟離譜到與言廷成了同一條生死戰線。
不知道他們處境如何。
他唯一能確定的是,幕宏淵隻擒住了莫清風。
這意味著,蘇寧兒和言廷、蝰蛇,極有可能還活著,可能成功擺脫了幕宏淵的掌控。
他們去了哪裡?……是不是也像他們一樣,正在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逃亡?
他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照片邊緣,墓碑的眼神變得深邃而複雜。
他將照片小心地收回口袋,仿佛那是蘇寧兒他們活著的希望。
目光重新變得堅定。
現在,不是沉溺於猜測的時候。他們雖然暫時逃脫,但危機遠未解除。
幕宏淵絕不會輕易放過他們,尤其是在墳墓展現出如此異常的能力之後。這片名為“羅馬帝國”的土地,對他們而言,同樣是未知而危險的。
他必須儘快弄到食物、水和藥品。
需要了解這個國家的信息,需要找到一個真正安全的藏身之所,更需要……恢複力量,不僅是肉體的,還有那被死死抑製在體內的能量。
他看向還在沉睡的墳墓,看著她即使在睡夢中依舊微微蹙起的眉頭,心中湧起一股無可推卸的責任感。
他必須保護好她,必須帶著她活下去,直到,擁有足以抗衡幕宏淵、救回爺爺的力量。
夜色漸濃,遠方的地平線最後一絲光亮也被吞沒。墓碑站起身,活動了一下僵硬酸痛的四肢,目光投向遠處那片在暮色中亮起零星燈火的小鎮輪廓。
前路依舊漫長,但至少,他們踏出了第一步。
休息結束了,新的求生,即將開始。
他們知道,幕宏淵不會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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