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廷在羅馬找了好幾天,他不明白,一個人竟然在他的眼皮底下,憑空消失。
羅馬那場近乎殘忍的“重逢”,言廷像一頭受傷的困獸,在職責與情感的撕扯中完成了跨國合作任務。
他帶著一身的疲憊和更深的謎團返回國內,表麵恢複了正常的工作軌跡,但隻有他自己知道,心底那個名為“蘇寧兒”的缺口,正在以一種不可逆轉的方式潰爛、發酵。
他知道她刻意回避、消失。
但他不明白為什麼她要這樣做?
這種“不明白”比直接的拒絕更令人絕望。
他知道這又是開始一場漫長的尋找,而且會更難。
而與此同時,在言廷離開羅馬後不久。
“時光回廊”古董店那位清冷的女修複師seraphinasu又出現了。
她向老店主提出了辭呈,理由是她需要去追尋一些“私人的藝術靈感”。
老店主雖感惋惜,但並未強留。
她再次像一縷青煙,從羅馬消失了。
這一次,她的目標更為明確,路途也更為艱險。
羅馬的“擦肩而過”並未阻止蘇寧兒的腳步,反而像一劑催化藥,讓她更加決絕地投身於眼前的危險。
沒想到言廷這麼快追來了,他的出現是一個警鐘,提醒她時間不多了,必須在他被卷入之前,拿到“芯片”。
廣袤無垠的北非沙漠,烈日灼燒著黃沙,地平線在熱浪中扭曲變形。
一輛風塵仆仆的越野車,如同孤獨的甲蟲,在無人的公路上艱難前行。
車內,黛珂,或者說,此刻更應該被稱為蘇寧兒。
她戴著遮陽帽和墨鏡,嘴唇因乾燥而有些起皮。眼神銳利而專注,緊盯著前方,偶爾掃過副駕上的衛星地圖和一台經過特殊改裝的筆記本電腦。
屏幕上閃爍的光標,正定位在一個遙遠的坐標羅威商業帝國)。
這是一個在國際地緣政治和經濟版圖中都極為特殊的存在。
並非傳統意義上的國家,而是由龐大的“羅威”家族掌控的、擁有高度自治權的商業帝國。
蘇寧兒在一個月前,利用她過往在黛氏和特殊行動中積累的資源與渠道,成功以一名獨立能源市場分析師的虛假身份,獲取了進入羅威帝國外圍區域的許可。
她駕駛著這輛經過偽裝的越野車,穿越了沙漠與丘陵,終於抵達了這片傳說中的領地。
她知道,所有的線索,在經曆了無數次的篩選、分析、交叉比對後,都隱隱指向了這個與世隔絕又科技超前的羅威帝國。
可能與黛川的過去背後勢力,隱秘關聯的天幕集團,其真正的核心特工組織基地,就隱藏在這片白色城堡的深處。
這裡與她想象中摩天林立的現代都市不同,這裡更像一個被未來科技武裝到牙齒的中世紀城邦。
一座座流線型的白色城堡在烈日下反射著冷硬的光,街道寬闊,卻少見閒雜人等,隻有一隊隊身著全覆蓋式暗色外骨骼、步伐整齊劃一的巡邏士兵,以及低空無聲掠過的偵察無人機,營造出一種令人窒息的、高度軍事化的秩序感。
蘇寧兒將越野車隱藏在一條乾涸的河床裂縫中,用沙土和偽裝網仔細覆蓋。
她知道自己沒有合法的進入許可,屬於偷渡者。
在接下來的幾個月裡,她像一抹遊魂,在帝國邊緣的灰色地帶活動,依靠著過硬的反偵察能力和一點點運氣,躲避著無處不在的巡邏隊和身份核查。
她試圖尋找天幕集團的蛛絲馬跡,但這個組織隱藏得極深,公開渠道幾乎查不到任何有效信息。
她的頻繁活動和鬼祟行蹤,終究引起了安全係統的注意,被列入了“可疑人物”名單,遭到了數次有針對性的追捕。每一次,她都憑借著對環境的敏銳感知和關鍵時刻的決斷,險之又險地逃脫,但活動空間也被壓縮得越來越小。
在一次尤為激烈的追逐中,她慌不擇路,闖入了一片標識著“絕對禁區”的密林。
她甩掉追兵後,才發現自己誤入了一個隱藏在山體內部的、規模龐大的現代化訓練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