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今老大讓她回村去……
楊翠花知道,這次老大是真的鐵了心了,她如果不回去,怕是以後真的他就不管她了,都是王敏這個賤人蠱惑的兒子。
算了,還是暫時先妥協吧,要是真硬鋼,兒子真做出什麼絕情的事。
他們村之前就有一個老頭,早先也跟兒子住一起,後來把兒子和媳婦惹毛了,直接把他們趕回村。
他們去告,法院就給他們判最低標準一個月三百塊錢,當然,他有三個兒子……
如果那樣那就得不償失了。
“行,我走。”楊翠花咬牙瞪著王敏,隨即對兒子關傑道“不過一千五不夠,你得給我打兩千。”
關節低著頭煩躁的捏著眉心擺擺手“行行行,你走吧,我要冷靜一下。”
他已經跟王敏的幾個朋友和夥伴商量好了,人家都拿的多,隻有他一個人給兩萬還拿不出來,這可真是讓他把臉摔地上踩啊!
想想從小到大,母親都是如此偏心。
他七八歲就開始沿著凳子刷鍋洗碗,幫著母親刮土豆摘菜,父母在地裡鋤地,他就看著弟弟。
弟弟摔了他就會被打,他那時候看著彆的孩子可以在地頭摘紅果果,蛇泡兒,可以追逐著玩耍,可就他不行。
即使弟弟不在,他也被安排活計,記得那時父親總皺著眉頭說:“他還小,讓他跟他們去玩吧……”
那時母親總說:“玩什麼玩,男孩子從生下來那一刻就得讓他明白身上的責任,他將來是要養家糊口的,從小就要培養,要不慣成懶散的性子我們老了靠誰?”
她對自己說過最多的一句話就是:“你是哥哥,要多讓著弟弟,你是兒子,就該孝順我跟你爸。”
那時他總以為弟弟小,等他長大了就可以和自己一起乾活替家裡分擔了。
實際是他想多了。
他關傑十二三已經會做飯洗衣鋤地背玉米土豆以及各種農作物,而弟弟到二十歲,母親還說他小,說他力氣沒長全。
後來爸爸在他上初三那年出門打工是從建築工地出了事兒,回來時隻剩一具冷冰冰的屍體。
而那工頭一看死了人,攜款跑了,承包這工程的老板同情他們,給了五萬塊錢。
他那時見到躺在棺材裡的父親,知道這輩子再也沒有疼愛他的人了。
記得那時母親好幾次說不讓他上學了,都是父親阻止,父親說他上學努力,以後一定會有出息的。
母親卻害怕他真上出來將來跑的遠了以後指望不上,父親則說:“兒子是你養出來的,你覺得他會麼?”
父親在他心裡是天,是他冬天的棉衣夏天的樹蔭,是照亮他整個童年的明燈。
父親下臧後母親就拉著他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兒子,你爸沒了,以後家裡就沒了頂梁柱,你的學就彆上了,要不家裡……嗚嗚嗚……”
他猛的抽出手,聲音哽咽“媽,我初三了,更何況爸他們工地老板不是……”
他還沒說完,臉上就被重重打了一巴掌,母親站起來惡狠狠的瞪著他指著他“好你個小白眼狼啊,你爸才下葬你就惦記這點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