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敏是趕也趕不走,有那麼一瞬間,她還覺得他挺可憐的,就像一條無家可歸的流浪狗。
在前天晚上天氣陡然降溫,又下了幾天的雨。
時景天連著幾天待在門口,早上起來居然渾身無力,冷的發抖。
周敏起來開門發現這老男人果然又坐在門口,後背鬆鬆垮垮靠在冰冷的牆上,臉上有兩團紅暈,閉著眼睛還說著胡話“敏……敏敏,敏……敏,我……我錯了,求你……求你再給我一……一次機會,如果不……不能跟你在一起,我覺得我……活著也沒啥意思……”
看著他不聽不楚還在說著懺悔的話,她最終還是心軟了,走過去把他扶回了房間。
就著水喂了兩顆退燒藥,蓋好被子她退出了房間,她坐在沙發裡,一隻手撐著歪著的腦袋,眼神空洞的看著一個地方。
【周敏,你怎麼就這麼心軟呢?他這是犯了原則性的錯誤,你難道要原諒他麼?】周敏眼睛閉上,腦子裡一直在矛盾的想。
是呀,人的感情有時候不可能說斷立馬就能斷掉,養隻狗一段時間都會有感情,更何況是過了三十多年的夫妻。
他這幾十年對她的關懷備至是真的,不介意她把工資的一部分貼給一無所成的窩囊弟弟一聲不吭也是真的。
他對她,對她的父母家人包括朋友,都好的沒話說。
她怎麼可能說放下就放下呢?
更何況他有一點說的沒錯,他們這段婚姻出了問題她也有錯。
不知從何時起,他們之間就沒了夫妻生活,而時景天是個愛好鍛煉的人,生活很規律又注重保養。
前文說了,周敏如今的頭發全白了,而時景天的頭發卻還烏黑烏黑的,身體看著也和四十來歲的男人差不多,一身的腱子肉。
他一直對那方麵的事很是熱衷,無數次討好般的靠近她,都被她拒絕了,她說她已經不想了。
而且在這裡覺得那件事很齷齪,很肮臟。
這也是他們之間問題的關鍵,時景天說了,他是一個正常男人,也有需求。
她是一個醫生,知道她是心理出了問題,想明白後,她覺得她有必要去看看心理醫生。
記得之前有個同事,就精通心理學研究,她不妨去她那兒看一下。
她睜開眼睛從通訊錄裡翻看,終於在最後一頁看到了那個名為心海迦葉的人。
她猶豫了下撥通了那個電話,許久那邊才接通“喂,請問您找哪位?”
是個男人接的電話,她說:“我找葉海心。”
那邊爽朗的笑說:“那你得等一下,她去洗澡了,估計快出來了,要不一會她出來了讓她給你打電話。”
周敏客氣的道了謝說行,就起身收拾了下坐在客廳裡等著。
大約過了快四十分鐘,那邊才回了電話,周敏一接聽就聽見那帶著喘息聲的抱歉“對不起阿敏,剛才洗澡去了,現在才給你回電話。”
周敏無所謂的說:“說什麼抱歉,你我用得著這麼客氣麼?有啥事說。”
葉海心說話還是那樣單刀直入,絲毫不會拖泥帶水,周敏很喜歡她的性格。
周敏掃了一眼裡屋,壓低聲音擋著聽筒,“電話裡說不清楚,我們約個清靜點的地方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