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啥?潭裡有您老相好?”楚清歌捏著那截冰涼滑膩的紫線,對著識海裡裝死的丹尊殘魂不客氣地戳破。這老鬼剛才還嘴硬得很,現在慫得跟鵪鶉似的,肯定有鬼。
丹尊的聲音帶著一種強行鎮定的飄忽:“……無知小輩!本座隻是……嗯,覺得此地水汽過重,不利於魂魄休養!對,休養!”
楚清歌翻了個白眼,信他才有鬼。不過眼下這截紫線更讓她心頭疑竇叢生。這玩意兒捏在手裡,非金非木,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腥甜氣,韌性極強,剛才隨手用石頭砸了幾下,連個印子都沒留下。她下意識地又瞄了一眼那片翻滾的白霧,總覺得那霧氣裡,像有什麼東西正無聲無息地窺伺著這邊。
“咕嚕嚕……”
一陣不合時宜的腹鳴聲打破了凝重的氣氛。楚清歌低頭,對上赤羽那雙半睜不睜、寫滿“本座餓了”的豆豆眼。這小祖宗,剛才被丹尊忽悠著吃了什麼“金鱗草”,尾巴毛炸得像把掃帚,心情正不爽,肚子叫得比誰都響。
“行行行,祖宗,這就給您弄吃的。”楚清歌歎了口氣,認命地掏出儲物袋裡那幾顆被丹尊判定為“雜質淤堵、火候失控、靈氣駁雜不堪”的廢丹。丹是好丹,就是煉廢了,形狀歪七扭八,顏色烏漆嘛黑,散發著一股子焦糊中夾雜著辛辣的怪味。
她原本是打算找個地方埋了當花肥的。
赤羽嫌棄地用小爪子扒拉了一下其中一顆焦炭球,鼻子裡噴出兩縷小火苗:“就這?喂阿甲,阿甲都嫌硌牙!”
旁邊正吭哧吭哧刨坑準備埋丹的阿甲聞言抬起頭,委屈地“吭”了一聲,表示自己雖然牙口好,但也是有品位的穿山甲。
楚清歌沒好氣:“有的吃就不錯了!禁地呢,您當是膳堂點菜啊?要不您自己飛出去抓幾隻妖獸回來烤?”她一邊說,一邊習慣性地摸出隨身攜帶的小包特製辣椒粉——這玩意兒簡直是她的命根子,辟邪指某些難吃的靈食)又提神。
赤羽被激怒了:“凡人!竟敢小覷本座!”它猛地跳到那堆廢丹上,小胸脯一挺,深吸一口氣——
“呼——!”
一道比平時粗壯數倍的橘紅色火柱,毫無征兆地從它嘴裡噴湧而出,瞬間將那幾顆廢丹包裹!
“哎喲!”楚清歌嚇了一跳,連忙後退兩步。這火溫度奇高,烤得她臉皮發燙。
赤羽顯然也沒想到自己突然這麼“出息”,火柱噴出後也有點懵,豆豆眼瞪得溜圓。那幾顆焦黑的廢丹在熾熱的火焰中翻滾,原本死氣沉沉的表麵開始“滋滋”作響,焦糊味迅速被一股霸道濃烈的異香取代!
那香味極其詭異又極其誘人!辛辣、焦香、混合著某種難以言喻的、仿佛濃縮了靈植精華的奇異肉香,隨著熱浪滾滾擴散開來。像是最猛烈的火鍋底料在烈火上爆炒,又像是某種頂級妖獸肉被烤得油脂四溢。
“嘶溜……”阿甲停下了刨坑的動作,鼻子瘋狂抽動,口水順著嘴角流了下來,滴在地上砸出一個小坑。
楚清歌也愣住了,下意識地咽了口唾沫:“……好像……有點香?”
赤羽回過神,驕傲地挺起小胸脯雖然毛還是炸的):“哼!本座的神火,化腐朽為神奇!區區廢丹……嗯?等等!這味兒……”它的小鼻子也忍不住跟著嗅了嗅。
就在這時,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和興奮的呼喊聲由遠及近:
“香!太香了!”
“哪呢哪呢?是不是哪位師兄在禁地開小灶了?”
“這味兒……霸道!比膳堂王胖子燉的千年靈豬蹄還勾人!”
隻見幾個穿著玄天宗巡邏弟子服飾的年輕人,循著香味,撥開禁地邊緣的灌木叢,探頭探腦地鑽了進來。為首一個圓臉弟子,鼻子翕動得像隻尋寶鼠,眼睛直勾勾地盯住了楚清歌……腳邊那堆正在赤羽火焰下“滋滋”冒油、散發出致命香氣的“烤廢丹”。
赤羽的火焰恰到好處地將廢丹烤得外焦裡嫩雖然原本就很焦),烏黑的表麵裂開,露出裡麵金黃油潤、仿佛飽含汁水的“內芯”,濃鬱的、帶著火辣氣息的肉香簡直像鉤子一樣,死死勾住了所有人的魂魄。
“楚……楚師妹?”圓臉弟子認出了楚清歌,但目光還是黏在那些冒著熱氣的“肉塊”上移不開,“這……這是何物?怎如此異香撲鼻?”
楚清歌看著這幾個眼睛發綠、喉結不斷滾動的巡邏弟子,再看看地上那堆被赤羽“加工”後賣相居然還不錯的“烤廢丹”,一個大膽且省錢)的念頭瞬間成型。
她清了清嗓子,臉上瞬間掛上營業性微笑,變戲法似的從儲物袋裡摸出幾根細長的樹枝原本是用來撥火的),動作麻利地串起幾塊還在“滋滋”作響的“烤肉”,往赤羽麵前一遞:“赤羽大師,火力再穩點,七分熟!”
赤羽:“???”它還沒反應過來,但身體很誠實,下意識地又噴出一股稍小的、溫度穩定的火焰,均勻地舔舐著樹枝上的肉塊,讓那香味更加濃鬱醇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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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清歌舉著樹枝,對著那幾個巡邏弟子,笑容可掬,聲音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