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長老連忙躬身答道:“回稟宗主,單以此丹觀之,藥性凝練精純,確為上品,效力當遠超普通培元丹。隻是……”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舉起了指尖那點灰白藥渣,“此藥渣來源存疑,林青羽指認其乃禁地腐心藤所留……”
宗主微微頷首,似乎並不意外。他伸出手,一股柔和卻沛然莫禦的靈力輕輕拂過吳長老的指尖。那點灰白藥渣被靈力包裹著,緩緩懸浮起來。在所有人緊張的注視下,那點藥渣在宗主精純的靈力包裹中,竟如同冰雪消融般,無聲無息地化作了最精純的天地靈氣,消散無蹤。
“一點草木餘燼,靈性已失,本源難辨,何須執著?”宗主的聲音平靜無波,仿佛隻是拂去了一粒塵埃,“修真問道,當觀大節,察其本心。糾纏細枝末節,徒亂心神。”
“!!!”
吳長老渾身一震,連忙深深躬身:“宗主明鑒!是弟子著相了!”
林青羽的臉色瞬間慘白如紙,嘴唇哆嗦著,還想說什麼:“宗主!可是她……”卻被宗主一個淡淡的眼神掃過來,所有的話都卡在了喉嚨裡,隻剩下滿心的不甘和冰冷。
宗主的目光再次落回楚清歌身上,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審視:“楚清歌。”
“弟子在!”楚清歌心頭一跳,趕緊應聲。
“此丹,是你所煉?”
“是…是弟子所煉。”楚清歌硬著頭皮回答。
“嗯。”宗主應了一聲,聽不出情緒。他目光掃過那尊安靜的黃銅丹爐,最後又回到楚清歌臉上,眼神深處似乎掠過一絲極其複雜、極其悠遠的東西,快得讓人無法捕捉。“丹成帶紋,靈性自生,雖過程…奇特了些,然結果尚可。”
他頓了頓,聲音在寂靜的大殿裡清晰地回蕩:
“此次內門考核,丹道一關,楚清歌,通過。”
轟!
雖然早有預感,但親耳聽到宗主金口玉言判定“通過”,楚清歌還是覺得腦子嗡的一聲,一股巨大的、不真實的狂喜和後怕交織著衝上頭頂,讓她腿都有些發軟。她連忙深深拜下:“謝宗主!謝長老!”
“不可能!”林青羽失聲尖叫,再也無法維持表麵的儀態,臉上寫滿了崩潰和怨毒,“她作弊!她用妖器!宗主您不能……”
“夠了!”宗主眉頭微蹙,聲音陡然轉冷,一股無形的威壓瞬間籠罩林青羽,讓她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鴨子,瞬間失聲,臉色憋得通紅,眼中隻剩下恐懼。“是非曲直,本座自有論斷。林青羽,質疑尊長,擾亂考規,罰禁閉思過一月,扣除三月月例。”
宣判完畢,宗主不再看任何人,轉身拂袖而去,留下滿殿心思各異的眾人。隻是在踏出殿門的前一刻,他的腳步似乎微不可查地頓了一下,眼角的餘光仿佛再次掃過楚清歌的方向,又仿佛隻是錯覺。
直到宗主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大殿門口,那股籠罩全場的無形威壓才緩緩散去。死寂再次被打破,嗡嗡的議論聲如同潮水般再次湧起,但這次,焦點不再是楚清歌的“罪責”,而是充滿了驚疑、震撼和難以置信。
“通…通過了?宗主親自判的?”
“那爐子…真是什麼祖傳器靈?”
“宗主都說了糾纏細枝末節沒意思,看來那藥渣根本不算事兒!”
“我的天,引動器靈啊!這楚清歌什麼來頭?”
“林師姐這次…嘖嘖,踢到鐵板了……”
吳長老長長舒了口氣,抹了把額角不存在的冷汗,複雜地看了楚清歌一眼,宣布道:“考核繼續!下一組準備!”他又看向失魂落魄、被執法弟子帶走的林青羽,搖了搖頭。
楚清歌還保持著躬身行禮的姿勢,心臟還在砰砰狂跳。過了?就這麼過了?劫後餘生的巨大慶幸感讓她幾乎虛脫。她直起身,目光下意識地看向自己那尊立了大功或者說闖了大禍)的黃銅丹爐。
就在這時!
“咕嚕嚕……”
那個熟悉的、沉悶嗡響的聲音,再次毫無征兆地從爐子裡傳了出來!
這一次,聲音裡帶著濃重的、毫不掩飾的、急切的渴望,甚至還有一絲不滿的抱怨:
“喂!說好的‘再來一顆’呢?本座…本尊還沒吃飽呢!快煉啊!剛才那顆培元丹,火候馬馬虎虎,但味兒還行,再來一爐!要雙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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