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歌憋笑憋得肚子疼,正想著是悄悄溜走還是原地看戲時,沈墨那清冷的目光倏地掃了過來,精準地鎖定在她藏身的草叢。
“出來。”
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力道。
楚清歌心裡咯噔一下,訕笑著扒開草叢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哈哈,沈師兄,晚上好啊,月色真不錯,你也出來曬月亮……呃,賞月,賞月哈。”
沈墨沒理會她生硬的轉移話題,視線在她和那依舊閃爍得像個快樂小太陽的陣法核心之間來回掃了一下,最終又落回那空蕩蕩的地麵,眉頭幾不可查地蹙了一下:“你……”
“不是我!”楚清歌立刻舉手發誓,指天畫地,“天地良心!沈師兄,我就算再饞,也不至於啃您那能凍掉牙的寒玉啊!是它!是它自己動的嘴!”她毫不猶豫地指向那紅光陣陣的防魔陣。
陣法核心似乎聽懂了,紅光猛地亮了一下,像是在附和:“對對對,就是我!我自己吃的!好吃!”
沈墨:“……”他看著那陣法的眼神更加複雜了。
楚清歌趕緊趁機撇清關係,並試圖拉近關係:“咳,沈師兄,你看你這陣法,多有靈性啊!都知道自己找食兒吃了,這說明您布置得好,這陣法跟您一樣,非同凡響!”就是這口味有點過於獨特了。
沈墨沉默了片刻,似乎接受了這個離奇的事實。他沒再追究寒玉的事,反而打量了一下楚清歌:“你在此處作甚?”
“我?我……我溜達!對,飯後百步走,活到九十九嘛!”楚清歌乾笑兩聲,生怕他追問自己剛才鬼鬼祟祟摸過來的原因,趕緊找了個借口,“那什麼,天色不早了,師兄你也早點休息,我去看看赤羽睡了沒!”
說完,也不等沈墨回應,腳底抹油,溜了。
回到自己的“豪華獸欄洞府”,楚清歌才鬆了口氣。懷裡的小朱朱探出腦袋,“啾?”了一聲,似乎在問發生了什麼。
“沒事沒事,隔壁的陣法成精了,偷吃冰塊。”楚清歌rua了它一把,走到角落那個用柔軟靈草鋪成的小窩旁。
禿毛小雞……啊不,是尊貴的上古神獸赤羽大爺,正背對著她,低著頭,似乎在研究什麼東西。它那身黑漆漆、最近還隱隱泛著幽光的羽毛在夜明珠的光線下顯得更加神秘了。
“赤羽,乾嘛呢?研究明天怎麼用哪根毛更閃亮嗎?”楚清歌打趣道,順手拿起旁邊玉碗裡調好的、用低階靈草萃取的滋養靈液,“來來來,睡前保養時間到,給你這身最新暗夜流光款戰甲上個光。”
這靈液雖然品階不高,但溫和滋潤,最適合給靈獸幼崽日常養護羽毛和皮膚了。之前赤羽雖然一臉嫌棄,但好歹會勉強讓她塗抹。
今天卻有些反常。
楚清歌的手指還沒碰到它的羽毛,赤羽就猛地一甩頭,用喙嫌棄地推開了她的手,連帶把那碗靈液也推得晃蕩了一下。
“嗯?”楚清歌一愣,“怎麼了?今天心情不好?誰惹我們赤羽大爺了?”
赤羽扭過頭,金色的瞳孔裡滿是高傲和不屑,它用翅膀尖指了指那碗靈液,又指了指自己的黑羽,發出一個短促的音節:“呸!”
楚清歌:“……幾個意思?嫌檔次低了?”
小朱朱從她衣襟裡跳出來,落在碗邊,好奇地嗅了嗅靈液,然後抬頭:“啾啾!”挺好的呀!)
赤羽直接給了小朱朱一個白眼,翅膀一扇,帶起一陣小風,差點把小朱朱掀翻。
“嘿!你還來勁了!”楚清歌叉腰,“這已經是我目前能搞到的最好的養護靈液了!你知道這一小碗值多少貢獻點嗎?你當我是沈師兄那種土豪啊!”
赤羽完全不買賬,甚至故意抖了抖身子,讓幾根黑羽飄落下來,那姿態仿佛在說:“垃圾,配不上本座。”
楚清歌給氣笑了:“行行行,您老人家金貴,那您說,您想用啥?天上的星星要不要?海底的月亮撈不撈?”
赤羽歪著頭,似乎真的思考了一下,然後,它金色的眼瞳轉了轉,突然扇動翅膀,搖搖晃晃地飛起來——它雖然禿,但短距離撲騰幾下還是可以的——方向直指……隔壁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