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加油?”小朱朱掛在楚清歌肩膀上,小腦袋歪著,試圖理解這個陌生的詞彙,“是像靈果油那樣嗎?能烤著吃嗎?”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阿甲把自己縮得更圓了,聲音從殼裡悶悶地傳出來,“這明明是打架前的號子!嗚…聽起來就好可怕,對方得是多厲害的魔頭啊?我這小身板頂不頂得住啊…”它已經開始腦補自己被一巴掌拍進地裡的淒慘畫麵了。
楚清歌被自家靈獸這跑偏的關注點弄得哭笑不得,剛想解釋此“加油”非彼“加油”,就聽見身旁傳來一聲極其不屑的冷哼。
“哼,愚昧。”
隻見赤羽懸浮在半空,原本還有些雜亂的絨毛此刻竟像是被無形的手梳理過一般,服帖而順滑。它周身那黑曜石般的羽毛儘管部分區域還是禿的)無風自動,每一根羽毛的邊緣都仿佛閃爍著幽暗而危險的光澤。
最引人注目的是它那小巧卻鋒利的喙邊,正凝聚著一小簇熾白到近乎刺目的火焰。那火焰極小,卻散發出難以想象的高溫,讓周圍的空氣都微微扭曲起來,散發出一種純淨而暴烈的毀滅氣息——正是它的本命鳳凰真火。
它那雙豆豆眼此刻不再是平時的傲嬌或嫌棄,而是銳利得如同淬火的刀鋒,牢牢鎖定著山下丹房的方向,眼神裡充滿了毫不掩飾的厭惡與冰冷的殺意。
“並非是尋常魔氣,”赤羽的聲音也褪去了平日裡的奶氣和誇張,帶著一種古老而威嚴的腔調,“乃是凝聚了無儘怨憎、以邪法淬煉的汙穢之力,混雜著愚蠢生靈的瘋狂執念…令人作嘔。”
它微微偏頭,瞥了楚清歌一眼:“就是你之前帶回來的那些紅色碎末的同源之物,而且…濃度驚人,正在急劇膨脹。”
“是林青羽和她那些丹藥?”楚清歌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雖然早有猜測,但被赤羽證實,還是讓她感到一陣寒意。那些紅色顆粒帶來的怨魂尖嘯仿佛又在耳邊回蕩。
“除了那個蠢女人,還能有誰?”赤羽嗤笑一聲,喙邊的鳳凰真火跳動了一下,“竟將如此汙穢之物吞納入體,妄圖獲取力量,真是自取滅亡。”
它重新將目光投向山下,眼神愈發冰冷:“此等穢物,存於世間的每一刻都是對天地清靈的玷汙。”
小朱朱被赤羽這突如其來的正經和可怕的氣勢嚇到了,小聲嘀咕:“禿、禿毛雞好像突然變帥了那麼一點點…”
阿甲也從殼裡探出一點腦袋:“雖然聽不懂,但感覺好厲害的樣子…所以,到底打不打?要不我們先戰略性挖洞轉移一下?”
“轉移?”赤羽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它緩緩舒展了一下翅膀,儘管尺寸還不大,卻已然帶上了一種睥睨的姿態,“為何要轉移?區區汙穢,焚儘便是。”
它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毋庸置疑的決絕和與生俱來的高傲。
“鳳凰真火,焚邪祟,淨天地,乃萬穢克星。”它喙邊的白色火苗猛地竄高了一寸,周圍的溫度瞬間升高,連籠罩山頭的防魔陣紅光都似乎被這極致之火引動,流轉得更快了。
“她若安分守己,本座尚且懶得理會這等螻蟻。”赤羽的眼神銳利如刀,仿佛已經穿透了空間,看到了那個正在醞釀瘋狂的身影,“但她既自尋死路,還敢讓這汙穢之氣衝撞本座的休憩之地…”
它頓了頓,然後一字一句,清晰地宣告:
“那便,當、焚!”
最後一個“焚”字落下,帶著金石之音和凜冽的殺意,它周身的氣勢攀升到了頂點。黑羽之上隱隱有玄奧的紋路浮現,那簇鳳凰真火雖然小巧,卻仿佛蘊含著焚山煮海的恐怖威能。
這一刻,它不再是那個整天吵著要保養羽毛、嫌棄靈果難吃、和小朱朱吵架的傲嬌禿毛雞。
它是身負上古鳳凰血脈的神獸,是執掌淨化之力的天空王者。
高光時刻,預備!
楚清歌看著眼前氣場全開的赤羽,一時間竟有些怔忪。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這個平時總愛臭美又嘴賤的小家夥,體內究竟沉睡著怎樣可怕的力量。
“赤羽…”她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