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歌正對著一口喋喋不休的丹爐發愁,手裡那幾塊下品靈石捏得都快出汗了。
“我說小楚啊,”那丹爐在她神識裡嗡嗡地發表意見,“不是我說你,你這點靈石,彆說保養了,連我爐底那點靈火都喂不飽。你知道現在天地靈氣什麼價嗎?通脹多嚴重啊!我們做爐的也要吃飯……啊不,吃靈石啊!沒有五險一金,好歹給點加班費吧?宗門大比那是高強度連續作業,很傷爐的!萬一我到時候狀態不好,一不小心炸了……”
楚清歌簡直一個頭兩個大,恨不得找塊抹布把這爐嘴給堵上。她咬牙切齒地低聲反駁:“你一個丹爐要什麼五險一金!你還想退休養老不成?再說,炸爐?你還好意思說!上次明明是你自己控火失誤!”
“那能怪我嗎?”丹爐理直氣壯,“那是你提供的靈木純度不夠,雜質太多,影響了我的發揮!硬件條件不到位,怎麼能怪我們軟件係統運行不穩定?你得加錢升級配置!”
“我……”楚清歌被這通歪理邪說噎得說不出話,憋了半天才道,“你怎麼不去搶!”
“我現在不就在搶嗎?”丹爐哼哼道,“明碼標價,公平交易。要麼給夠靈石,保證大比期間我超常發揮;要麼你就等著我關鍵時刻‘休眠節能’吧。哦,說不定還會偶爾‘不小心’把丹藥煉成焦炭味。”
楚清歌看著這“見錢眼開”的丹爐,簡直哭笑不得。
這都什麼事啊!比個賽而已,不僅要打點裁判報名費),要購置裝備丹爐),還得給裝備發工資保養費)和獎金分成)?!
修仙界也太卷了吧!連丹爐都開始要求五險一金和加班費了!
她正琢磨著是不是該去黑市把前幾天煉著玩的“辣味辟穀丹”賣了換點靈石,或者讓阿甲再去林青羽洞府附近“逛逛”,看看有沒有什麼“無主”的玉簪子、靈石袋之類……雖然風險有點高。
就在這時,一道陰影籠罩了她。
楚清歌一抬頭,心裡咯噔一下。
沈墨。
那位玄衣佩劍,氣質能凍死方圓十米內所有活物,眼角淚痣都寫著“生人勿近”的首席大師兄,正站在她麵前,麵無表情地看著她……以及她手裡那幾塊寒酸的下品靈石,還有那個正在用神識瘋狂抱怨“窮鬼主人養不起爐”的丹爐。
楚清歌瞬間有點慌,下意識想把靈石藏起來,好像做了什麼虧心事被抓包。她趕緊用神識狠狠壓住丹爐的喋喋不休:“閉嘴!再吵就把你扔進煉器峰回爐重造!”
丹爐似乎感知到沈墨身上那股不好惹的劍氣,瞬間噤聲,假裝自己隻是個安靜的美爐子。
“沈、沈師兄?”楚清歌擠出一個笑容,“好巧啊,你也來……曬月亮?”她說完就想給自己一巴掌,這什麼爛借口!
沈墨的目光從她臉上掃過,最後落在她額前。楚清歌今天為了方便乾活,把劉海用一根木簪彆了上去,光潔的額頭完全露出,那點火焰狀的小胎記若隱若現。
他似乎微微頓了一下,然後,毫無預兆地,抬手扔過來一個小布袋。
楚清手忙腳亂地接住。袋子沉甸甸的,入手冰涼,裡麵發出清脆的碰撞聲。這聲音她太熟悉了——是靈石!而且是數量不少、品質不錯的中品靈石!
“???”楚清歌徹底懵了,捧著錢袋子,抬頭茫然地看著沈墨。
天上掉餡餅了?還是沈大師兄終於修煉走火入魔,開始撒錢了?
沈墨的神情依舊冷淡,仿佛隻是隨手扔了件垃圾。他嘴角似乎極其輕微地動了一下,語氣平淡無波,聽不出任何情緒:
“賠你的劉海。”
楚清歌:“……啊?”
劉海?什麼劉海?
她愣了好幾秒,才猛然想起剛入門沒多久,她給沈墨送“爆辣築基丹”致謝時,這位大師兄驗毒的方式是拔劍切丹藥,那淩厲的劍氣順便削掉了她額前的三根劉海!
那都是多久以前的老黃曆了!而且就三根頭發!早就長出來了!
這位大哥的記憶力是不是有點過於好了?而且這反射弧是不是長得能繞玄天宗三圈?
楚清歌看著手裡這袋足夠買下十個八個新丹爐、還能附帶全年最高檔保養服務的靈石,一時之間不知該作何反應。
“不是,沈師兄,這……”她試圖把袋子遞回去,“就幾根頭發,早沒事了,真的不用……”
沈墨看都沒看那袋靈石,視線轉向旁邊那個極力降低存在感的丹爐,聲音依舊沒什麼起伏:“它的保養費,夠了。”
楚清歌:“!!!”
他怎麼知道?!他聽見了?不可能啊!她和丹爐是用神識交流的!
難道這位大師兄不僅劍法好,還兼職讀心術?或者他其實是個隱藏的丹爐語十級學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