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先前還氣勢洶洶的弟子,此刻個個頭發散亂,衣衫不整,臉上、脖子上、凡是裸露的皮膚都被自己撓出了一道道紅痕。一個個眼淚鼻涕橫流,還在不住地咳嗽,時不時就渾身一激靈,扭曲著身體想要去抓撓後背等自己夠不到的地方,看起來活像一群犯了癲癇的猴子。
矮胖弟子邊跳腳邊撓屁股:“癢!癢死我了!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那女弟子哭得妝都花了:“我的臉!我的臉是不是毀了?嗚嗚嗚……”
高個弟子還算有點定力,強忍著瘙癢,死死盯著楚清歌,眼神像是要噴火,可惜配上他不斷抽搐的嘴角和時不時飛快撓一下肋下的動作,威懾力大打折扣。
林青羽站得稍遠些,但裙擺和袖口也沾了不少粉塵,此刻正鐵青著臉,用一種極其優雅如果忽略她微微顫抖的、強忍著不去抓脖子的手)的姿態,試圖用淨塵術弄掉身上的東西,可惜那花粉丹藥力詭異,靈力一時半會兒竟難以完全驅散,反而讓她感覺更癢了。她看向楚清歌的眼神,已經不是淬毒,簡直是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剝。
周圍其他還在爭奪其他旗子的弟子,以及高台上的裁判、觀眾,都被這邊的動靜吸引了。一時間,各種目光——驚愕、詫異、憋笑、幸災樂禍——全都聚焦於此。
有長老皺眉,似乎想開口製止這鬨劇般的場麵,但看了看規則,又確實沒明確規定不能使用這種……呃……輔助性丹藥,隻好撚著胡子,表情複雜。
“楚、清、歌!”林青羽從牙縫裡擠出這三個字,聲音因為強忍癢意而有些變調,“你竟敢用如此下作的手段!”
楚清歌眨眨眼,表情那叫一個純良無害:“林師姐,您這話又說錯了。這怎麼叫下作呢?這叫戰術多樣性。難道隻有硬碰硬對轟靈力才叫正道?我們煉丹師的事,能叫下作嗎?這叫物儘其用,發揮特長。”
她頓了頓,指了指還在那扭成麻花的幾位:“而且,是這幾位師兄師姐先要以多欺少的,我總不能站著讓他們打吧?我這小身板,可經不起幾下。用點丹藥自保,合情合理合規吧?裁判長老,您說呢?”
被點名的裁判長老嘴角抽搐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呃……原則上,未違反大比規則。不過……楚清歌,你這丹藥……下次儘量控製一下效果和範圍。”這味兒也太衝了,還辣眼睛!
“是是是,長老教訓的是,弟子下次一定改進,爭取研發出無色無味、隻針對單一目標的精準型號!”楚清歌從善如流地點頭,態度好得不得了。
那高個弟子終於忍不住了,怒吼一聲:“少得意!就算用這些旁門左道,今天也要把你打趴下!”說著,他強行運轉靈力,試圖壓下身上的癢意,再次凝聚攻擊。
其他幾人也勉強振作起來,雖然動作還有點變形,但也重新將楚清歌圍住。林青羽在一旁冷眼看著,顯然不打算就這麼算了。
楚清歌心裡歎了口氣,唉,真是沒完沒了。她摸了摸儲物袋,裡麵亂七八糟的丹藥還有不少,但像這種大規模“控場”型的也不多了,而且再用,估計長老真要乾預了。
就在她琢磨著是再扔一把“笑笑粉”還是試試新煉的“哭哭丹”時,地下傳來阿甲焦急的信息:“主人主人!不好了!剛才挖坑挖得太嗨,好像碰到這片地底下一條老靈脈的薄弱點了,有點不穩!俺得撤了,再挖可能要塌!”
與此同時,樹上的小朱朱也撲棱著翅膀急叫:“宿主!快看地麵!還有那邊那幾個大家的臉色!好像不對!”
楚清歌聞言,下意識地低頭一看。隻見腳下地麵那些被阿甲拱過的地方,正以一種極其微弱的頻率震顫著,並且有細小的砂礫開始跳動。
她再抬眼看向那幾個圍攻她的弟子,尤其是那個強行運轉靈力的高個弟子,發現他們臉上那不正常的紅暈和瘙癢似乎開始減退,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逐漸升騰的、混亂暴戾的氣息,眼神也開始變得有些狂躁,不像是單純的憤怒。
‘不對勁……’楚清歌心裡一凜,‘這反應,不完全是癢癢粉的效果……倒有點像……有點像之前感應到的那個傀儡弟子身上的異常,但更雜亂。’
她猛地看向林青羽。林青羽似乎也察覺到了那幾人的變化,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一下,眼神裡閃過一絲疑慮,但很快又被對楚清歌的厭惡覆蓋。
“吼!”那高個弟子突然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低吼,周身靈力暴漲,卻顯得十分混亂,一掌拍出,帶出的風刃都變成了渾濁的灰黑色,直襲楚清歌麵門!威力比之前強了不止一倍,但完全失去了章法!
“小心!”這次連高台上的沈墨都忍不住出聲提醒,身體微微前傾。
楚清歌瞳孔一縮,這玩意兒可不能硬接!她腳下步伐急變,險險避開。那風刃砸在她剛才站立的地方,留下一個淺坑,坑邊緣的泥土竟然發出“滋滋”的輕微腐蝕聲!
其他幾人也像是被傳染了一樣,攻擊變得瘋狂而混亂,靈力屬性都似乎發生了紊亂,各種雜亂的能量四處亂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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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怎麼了?”
“走火入魔了?”
“不像啊……倒像是吃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圍觀弟子紛紛驚呼後退,生怕被波及。
楚清歌一邊狼狽地躲閃這些毫無章法卻威力不小的攻擊,一邊心思急轉。林青羽給的“好東西”?陸明遠的血晶?難道他們不僅自己用,還敢給這些普通弟子用?還是說……隻是試驗品,效果不穩定,受到外界刺激比如她的癢癢粉和煙霧丹)就失控了?
場麵瞬間從一場有點搞笑的圍攻,變得詭異而危險起來。
而腳下地麵的震動,也越來越明顯了。
“阿甲!到底什麼情況!”楚清歌在心裡疾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