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之前幾次,似乎靠近沈墨心魔不穩的時候,這胎記就會有點反應。隻是以前沒這次明顯。
“還有沈墨……”楚清歌蹙起眉,“他這心魔看起來挺凶險啊,發作得好像越來越頻繁了?身負天煞魔體卻修浩然劍道……這不自己跟自己較勁嗎?難怪整天一副彆人欠他幾百萬靈石的樣子。”
她甩甩頭,把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暫時拋開。反正想也想不明白。
“算了算了,天塌下來也得先睡覺。”她打了個哈欠,準備回屋,“明天還得想辦法怎麼把‘兩儀分化’這招用樹枝練出來呢,不然下次小課又得被他說雜念多……”
她嘟囔著轉身,卻沒注意到,腳下剛才沈墨站立的那片草地,有幾棵細嫩的小草,葉尖微微泛起了一絲極淡的黑氣,但很快又消散無蹤,仿佛從未出現過。
夜風吹過,院中草木依舊沙沙作響,竊竊私語著今夜吸收的魔氣,也私語著更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楚清歌覺得,她卷入的,似乎遠比宗門弟子的明爭暗鬥要複雜得多。這眉心發燙的胎記,那個身負秘密的師兄,還有潛藏在暗處的妖族陰謀……這一切,都像一張無形的大網,正緩緩向她收攏。
楚清歌回到屋裡,腦子裡還回想著剛才沈墨蒼白的臉色和那縷被自己胎記“吃掉”的魔氣。她翻出那本快被翻爛的《基礎丹藥大全》,又找出幾本雜七雜八的草木圖鑒,攤在桌上,試圖從裡麵找到關於特殊體質或者胎記吸收能量的記載。
“通靈之體……沒寫能吸魔氣啊。”她指尖點著書頁上的描述,“隻說能通草木之語,感萬物生機……難道我這是變異款?”
她又摸摸眉心:“丹尊老鬼,你知道怎麼回事嗎?喂?在不在?給點提示啊?v你50靈石當谘詢費行不行?”
胎記毫無反應,裡麵的殘魂像是死透了一樣。
“嘖,關鍵時刻就掉鏈子。”楚清歌撇撇嘴,放棄呼喚那個不靠譜的古老靈魂。
她的目光落到窗外,沈墨洞府的方向黑漆漆的,安靜得有些過分。
“泡腳……他應該會去吧?”楚清歌托著下巴,“看他剛才那樣子,估計難受得緊。浩然劍意壓天煞魔體,這跟自個兒拿劍捅自個兒有啥區彆?想想都疼。”
她想起沈墨解釋劍招時,那偶爾流露出的、與冰冷外表不符的認真,還有最後那句幾乎聽不見的“嗯”。
“其實……這人好像也沒表麵那麼不近人情?”楚清歌小聲嘀咕,“就是嘴太欠,臉太冷,眼神像刀子……”
噗嚕嚕——
窗戶被撞開一個小縫,小朱朱擠了進來,嘴裡還叼著半條沒吃完的、裹滿了辣椒麵的烤靈蟲。
“啾!麻麻麻麻!”它飛落到桌子上,把烤蟲往楚清歌麵前推了推,小眼睛亮晶晶的,尾巴上那幾根變異的七彩羽毛在燈光下閃著詭異的光,“吃!香香!”
楚清歌被它逗笑了,那點愁緒暫時被拋到腦後:“不吃不吃,你自個兒吃吧。大晚上吃這麼辣,也不怕上火。”
“啾!屁屁,熱熱!”小朱朱扭了扭胖乎乎的身體,表示自己火力壯,不怕。
這時,阿甲也從它專用的地洞裡鑽了出來,抖落一身泥土,鼻尖聳動,精準地找到楚清歌藏零食的角落,抱出一顆堅硬的靈果就開始哢嚓哢嚓地啃。
赤羽則高傲地蹲在窗台上,慢條斯理地用喙梳理著它那身引以為傲的、如今在黑夜裡幾乎能隱形的暗色羽毛,偶爾瞥一眼屋內的“凡塵俗景”,眼神裡充滿了“爾等庶民”的優越感。
看著這三隻風格迥異的靈獸,楚清歌心裡忽然踏實了不少。
“管他呢!”她一拍桌子,把正啃果子的阿甲嚇了一哆嗦,“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魔氣來了……嗯,就讓我這胎記吸了它!反正目前看也沒啥壞處,還挺暖和!”
她重新振作起來:“當務之急,是趕緊提升實力!不然下次再遇到那種妖族毛發的破事兒,或者林青羽找茬,沒點真本事光靠運氣可不行!”
她拿起那根樹枝,又比劃起“兩儀分化”的起手式。
“意先動……氣隨行……心無雜念……”她閉上眼睛,努力回憶沈墨的動作和那股劍意。
小朱朱在一旁歪著頭看,突然,它翅膀一扇,一道微弱的、夾雜著冰碴的火苗噴出,正好打在楚清歌手腕上。
“嗷!”楚清歌吃痛,手一抖,樹枝差點掉地上,“小朱朱!你乾嘛!”
“啾!雜念!燒掉!”小朱朱理直氣壯地挺起小胸脯,它可是在幫媽媽修煉!
楚清歌:“……”我謝謝你啊!
阿甲啃果子的聲音更響了,似乎在偷笑。
赤羽發出一聲極輕的、充滿鄙夷的嗤笑。
楚清歌看著這群活寶,哭笑不得。
但經這麼一打岔,她心情反而徹底放鬆下來。眉心的溫熱感早已褪去,仿佛剛才的一切隻是錯覺。
夜還很長,她的修仙路也很長,麻煩不少,但夥伴也在。一點點摸清身體的秘密,一步步變得更強,總能搞明白這一切的。
她再次拿起樹枝,這次,眼神更加專注。
窗外,夜風依舊,草木私語,仿佛在見證著一個少女,如何在迷霧重重的仙途上,磕磕絆絆卻又堅定地,踏出她的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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