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歌盤腿坐在她那“豪華獸欄改造洞府”裡,麵前攤著一本《基礎陣法入門》,眼神發直。
“陣眼、陣樞、陣紋……這都什麼跟什麼啊?比辨認一千種發黴的靈草還讓人頭大!”她哀嚎一聲,向後一倒,直接躺平在冰涼的石板地上。
“吱吱!”小朱雀朱朱叼著一顆亮晶晶的下品靈石,獻寶似的放在她額頭上,小眼睛眨巴眨巴,似乎在說:“主人彆灰心,看我撿到錢了!”
旁邊,赤羽正對著一個盛滿清水的玉盆,小心翼翼地用喙梳理著自己那身愈發黑亮、卻依舊有些地方禿嚕皮兒的羽毛,聞言嗤笑一聲:“區區人族陣法,有何難哉?想當年本座涅盤之時,周遭天地自成絕世大陣,那才叫……”
“才叫‘廁所改建了,找不著北’?”楚清歌有氣無力地接話,精準地戳中赤羽痛處。
“你!”赤羽氣得羽毛炸開,像隻黑色的刺蝟,“哼!無知小輩!本座不與你一般見識!”它扭過頭,更加用力地梳理羽毛,仿佛要把鬱悶都梳掉。
阿甲從地底探出半個腦袋,嘴裡還叼著半截不知名的根莖,含糊道:“清歌,挖洞嗎?俺覺得從擂台下麵挖過去,直接把他擂台挖塌,算不算贏?”
楚清歌:“……”她坐起身,把額頭上的靈石拿下來塞進朱朱嘴裡,“阿甲,咱們是去比賽,不是去搞拆遷。再說,被發現了咱都得去戒律堂喝茶。”
“哦,”阿甲似懂非懂地縮回腦袋,地下傳來吭哧吭哧繼續挖洞的聲音,“那俺再挖深點,備著……”
楚清歌扶額,感覺自己這個團隊,靠譜程度實在有限。她拿起那本陣法書,又嫌棄地丟開:“臨時抱佛腳也沒用,明天對陣的是天樞峰首席大弟子周擎,據說一手‘北鬥劍訣’已得真傳,修為紮實,戰鬥經驗豐富,可不是前麵那些靠小聰明能糊弄過去的。”
最重要的是,林青羽那淬毒般的眼神,沈墨那句“慎食慎聞”的警告,還有自己眉心那時不時隱隱發燙的胎記……都讓她心裡七上八下的。這決賽,恐怕是宴無好宴。
“咕嚕嚕……”一陣奇異的聲響打破了洞府的沉悶。
楚清歌和兩隻鳥同時看向聲音來源——是朱朱的小肚子。小家夥不好意思地用翅膀捂住肚子,眼巴巴地看著楚清歌。
“唉,”楚清歌歎了口氣,認命地爬起來,“天大地大,吃飯最大。吃飽了才有力氣思考怎麼輸得好看點。”
她搬出那個被赤羽評價為“毫無品味”但異常結實耐用的丹爐——當然不是林青羽送的那個炸彈,而是她自己淘換來的普通貨色。又摸出幾根靈氣還算充沛的紫薯,一些之前剩下的、辣味溫和的靈椒,又切了點妖獸肉乾。
“今晚不吃火鍋,換個口味,做個修仙版bbq燒烤)。”她熟練地生起丹火,控製著溫度,開始烤製食物。很快,混合著肉香、薯香和一絲絲辣味的奇特香氣就彌漫開來。
朱朱興奮地圍著丹爐打轉,赤羽雖然依舊擺著傲嬌臉,但眼神也不由自主地往那邊瞟,喉間微微滾動。連地下的阿甲都冒出頭,鼻子使勁嗅了嗅。
“喏,你的特辣烤蟲。”楚清歌先把一串烤得焦香的蟲子遞給朱朱,朱朱歡天喜地地叼到一邊享用去了。
她又拿起一串烤得恰到好處的妖獸肉,遞到赤羽麵前:“赤羽大爺,賞臉嘗嘗?”
赤羽矜持地瞥了一眼,慢條斯理地道:“哼,區區凡火炙烤之物……嗯,看在你誠心供奉的份上,本座便勉為其難……”話沒說完,它迅速伸頭啄走一塊肉,嚼了兩下,眼睛微微一亮,嘴上卻還要挑剔:“火候尚可,肉質粗鄙,靈氣稀薄……下次多放點那個辣辣的粉末。”
楚清歌憋著笑,又給它遞了一串烤紫薯。
她自己也拿起一串,咬了一口,靠著丹爐坐下,看著洞頂那些自發當照明用的微弱螢草,有些出神。
“你們說,林青羽明天會出什麼幺蛾子?”她像是在問兩隻鳥,又像是在自言自語,“下毒?在比賽器械上做手腳?還是又搞什麼幻術迷惑我?”
朱朱一邊奮力啃蟲子,一邊含糊地吱吱叫,翅膀比劃著,大意是:“不怕!我眼神好,幫你盯著她!她敢使壞,我就啄她頭發!”
赤羽優雅地吞下紫薯,冷哼一聲:“跳梁小醜,何足掛齒?若她敢動用超出規則之外的陰邪之力,本座的真火可不是吃素的。”它尾羽上的黑光流轉了一下,似乎帶著一絲躍躍欲試。
地下的阿甲悶聲悶氣地接話:“俺挖洞守著!她使壞,俺就拱她!”
楚清歌心裡暖暖的,雖然這幾個家夥聽起來一個比一個不靠譜,但護著她的心是真的。她笑了笑,剛想說什麼,眉心胎記忽然又是一陣輕微的灼熱。
她下意識地摸了摸那裡。
這次的感覺,似乎和之前吸收魔氣、妖氣時的躁動不太一樣,更像是一種……微弱的共鳴?或者說是被什麼無形的東西觸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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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赤羽敏銳地察覺到她的異樣。
“沒什麼,”楚清歌搖搖頭,壓下心裡的異樣感,“可能就是有點緊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