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歌喘著粗氣,往嘴裡又塞了一顆回靈丹,嚼糖豆似的嘎嘣脆。對麵的周淩師兄,不對,現在得叫周·眼睛冒紅光·力氣大得能手撕妖獸·淩,又是一拳轟來,帶起的罡風差點把她新換的弟子袍給掀了。
“喂喂喂!周師兄!打個比賽而已,不用這麼拚吧?獎金又不分你一半!”楚清歌一邊狼狽地踩著玄妙步法躲開,一邊忍不住嚷嚷。這步法還是沈墨那冰山臉前幾天勉強指點了一下的,美其名曰“兩儀微塵步之簡化再簡化版”,用起來就跟喝醉了似的,但好歹能躲開要害。
周淩喉嚨裡發出嗬嗬的怪聲,眼睛裡的紅絲更密了,根本不理她的垃圾話,又是一爪抓來,指尖帶著不祥的黑氣。
“還來?!”楚清歌手忙腳亂地拍出一張“金剛符”,金光一閃,哢嚓碎了,僅僅擋了一瞬。她心疼得直抽抽:“十靈石一張呢!周師兄你賠!”
“吼!”周淩的回答是一聲更不像人的低吼,攻勢更急。
台下觀戰的弟子們都屏住了呼吸。
“周師兄這……不太對勁吧?怎麼跟吃了十斤狂躁散似的?”
“不是說他是厚土峰最穩重的弟子嗎?這打法……也太瘋魔了。”
“你看他的眼睛!紅的!”
“難道是練了什麼秘法?”
高台之上,幾位長老也皺起了眉頭。厚土峰的劉長老臉色尤其難看,忍不住對身旁的裁判長老道:“李長老,淩兒他狀態不對,是不是先暫停……”
裁判李長老盯著場中,沉吟道:“未有明確違規,且再看看。沈師侄,”他轉向一旁靜立觀戰的沈墨,“你覺如何?”
沈墨目光緊鎖場內那玄衣身影,麵無表情,隻淡淡道:“靈力駁雜,氣脈亢奮過度,非正道所為。”他袖中的手微微握緊,本命劍在鞘中發出幾不可聞的輕鳴,劍穗無端有些發燙。
台下,楚清歌的親友團更是急得團團轉。
小朱朱在阿甲腦袋上蹦躂:“咕嘰咕嘰!主人加油!用辣醬噴他眼睛!)”
阿甲努力舉著一個歪歪扭扭用爪子刻的木牌,上麵畫了個抽象的楚清歌笑臉,下麵一行小字:“清歌必勝!輸了包挖洞逃生!”這是它認為最實在的支持)。
赤羽則站在最高的一根石柱上,黑羽在陽光下泛著幽光,它銳利的目光盯著周淩,帶著一絲厭惡和警惕:“汙穢的氣息……比之前更濃了。這蠢女人行不行啊?不行本座一口火燒了乾淨。”但它記得楚清歌賽前的千叮萬囑——絕對絕對不能插手比賽,隻能用爪子焦躁地刨著石柱。
場中,楚清歌又是一次驚險萬分的躲閃,周淩的爪子擦著她的脖頸而過,帶起的風刃留下一條淺淺的血痕。
“嘶——”楚清歌倒抽一口冷氣,火辣辣的疼。她下意識摸向脖頸,指尖沾到一點血跡。
就在這一瞬間,她眉心的火焰胎記,毫無預兆地、猛地灼痛起來!
那感覺,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強烈,就像有人拿燒紅的烙鐵狠狠按在了她眉心!
“呃!”楚清歌痛呼一聲,動作一滯。
周淩抓住這破綻,眼中紅光大盛,周身那駁雜狂暴的靈力洶湧而出,化作一隻黑氣繚繞的巨大手掌,朝著楚清歌當頭拍下!這一擊,遠超他平日水平,甚至帶上了幾分陰邪的死寂之氣!
“不好!”
“清歌師姐!”
台下驚呼一片。厚土峰劉長老猛地站起:“快阻止他!”
李長老也臉色一變,正要出手。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楚清歌隻覺得眉心那灼痛感瞬間達到了頂峰,仿佛有什麼東西在她識海裡“嗡”地一聲張開了“嘴”!
緊接著,讓她和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一幕發生了。
那隻眼看就要拍碎她天靈蓋的、由狂暴邪異靈力凝聚成的黑色大手,在接觸到她眉心前方不足三寸的距離時,竟然像是遇到了無形的漩渦,猛地一滯!
然後,如同長鯨吸水般,那濃鬱的黑氣邪力,竟化作一縷縷細流,被強行抽離,瞬間沒入了楚清歌眉心的火焰胎記之中!
消失得乾乾淨淨!
仿佛從未存在過!
那失去了力量支撐的靈力手掌瞬間潰散,化作一陣清風拂過楚清歌的臉頰,連她的發絲都沒吹亂幾根。
全場死寂。
周淩保持著前撲的姿勢,僵在原地,眼中的紅光都黯淡了幾分,臉上是一片茫然的虛脫,好像身體被掏空。
楚清歌也徹底傻眼了,保持著抬手格擋的姿勢,一動不動。
她……她的胎記……
又吃了?!
這次吃的還是個大家夥!周師兄這拚儘全力或者說邪門歪力)的一擊,就這麼……沒了?被她的胎記當補品給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