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
整個廣場仿佛被按下了靜音鍵,連風吹過旗幡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所有人的目光,如同被無形的線牽引著,齊刷刷地釘在裁判席上那個驟然出手的玄衣身影上。
沈墨……沈師兄?他居然……插手大比了?還是為了一個……藥園出來的記名弟子?
無數道目光在僵立的楚清歌和麵沉如水的沈墨之間來回掃射,充滿了震驚、疑惑、探究,甚至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吃瓜的興奮)。
楚清歌感覺自己快要被這些目光烤熟了。她腦子裡的彈幕還在瘋狂刷屏,cpu都快乾燒了。
他出手了!真的出手了!啊啊啊!為什麼?不是說好要低調嗎師兄?你這比我還高調啊!這下全宗門都知道你幫我了!不對,重點是……他為什麼能出手?裁判不是不能乾預嗎?
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還好,腦袋還安安穩穩地待在脖子上。剛才那一瞬間,她真的以為自己要提前去見太奶奶了。
高台上,那位原本要出手的長老緩緩坐了回去,看著沈墨,眼神複雜,最終化為一聲幾不可聞的歎息,並未出聲斥責。
其他長老也是麵麵相覷,似乎一時也不知該如何處理這突發狀況。規矩是死的,但剛才周師侄那一擊……確實邪門得過分,遠超切磋範疇,更像是要人性命。沈墨出手,於情……似乎說得過去?但於理……
就在這時,僵立在擂台另一端的周師兄猛地晃了一下,眼中紅芒急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渙散和茫然,他周身那狂躁邪異的氣息如同潮水般退卻,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身體一軟,“噗通”一聲栽倒在地,直接昏死了過去。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再次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
“周師兄!”
“快!救人!”
幾名執事弟子立刻衝上擂台,手忙腳亂地檢查周師兄的狀況,喂藥的喂藥,輸靈力的輸靈力。
台下的議論聲終於如同解封的洪水般爆發開來。
“我的天!剛才到底怎麼回事?”
“周師兄那招太嚇人了!根本不像我們宗的功法!”
“沈師兄怎麼會突然出手?難道……”
“難道楚師姐和沈師兄真的……”
“噓!彆瞎說!沈師兄那是見義勇為!沒看周師兄都快入魔了嗎?”
“可裁判插手大比,這……”
楚清歌聽著周圍的議論,感覺一個頭兩個大。她偷偷抬眼,想去瞄沈墨的表情,卻見他依舊站在原地,身形挺拔如鬆,仿佛剛才那石破天驚的一指隻是隨手拂去了一片落葉。
但他的臉色,似乎比平時更白了一些,唇線抿得死緊,下頜線條也繃得有些僵硬。
他好像……不太對勁?楚清歌心裡嘀咕。
就在這時,她敏銳地注意到——沈墨垂在身側、掩在寬大袖袍下的右手,似乎極其輕微地顫抖了一下。
而幾乎就在同時,他玄衣腰間佩戴的那枚素色劍穗,毫無征兆地、猛地散發出一種肉眼幾乎難以察覺的灼熱波動!
那波動極其微弱,若非楚清歌離得不算太遠,且剛剛經曆生死危機神識正處於高度敏感狀態,幾乎根本無法察覺。
但那感覺無比清晰——就是灼熱!仿佛一塊被燒紅的烙鐵,驟然貼近了他的衣袍!
劍穗……燙了?
楚清歌一下子愣住了,腦子裡亂七八糟的彈幕瞬間清空,隻剩下這個詭異的發現。
劍穗怎麼會發燙?她百思不得其解。那看起來就是最普通的絲線編織而成,頂多中間綴了顆不起眼的小珠子,又不是什麼火係法寶?
而且,這燙得也太是時候了吧?就在他出手之後?是因為動用大量靈力的緣故?不對啊,以前也沒見這樣……
難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