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歌話音還沒落穩,雙腳就結結實實地踩在了秘境的地麵上。一股混雜著腐朽草木和淡淡硫磺味的潮濕空氣瞬間湧入鼻腔,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阿嚏!這秘境歡迎儀式挺彆致啊,上來就先給個嗅覺衝擊。”她揉了揉鼻子,環顧四周。眼前是一片望不到邊的奇異草原,草葉不是綠色,反而泛著幽幽的藍光,高度幾乎沒過膝蓋。遠處霧氣繚繞,隱約可見奇峰怪石的輪廓,空氣中靈氣的確比外界濃鬱不少,但也駁雜混亂,透著股說不出的詭異。
“開工?開什麼工?本座的羽毛都被這破風吹亂了!”赤羽撲棱著翅膀,試圖把幾根被入口空間亂流攪得翹起來的絨毛壓下去,一臉嫌棄,“這什麼破地方,靈氣雜得跟大雜燴似的,比本座的涅盤池差遠了!”
小朱朱倒是興奮得很,站在楚清歌肩頭,小腦袋轉得像撥浪鼓,尾羽的七彩光在幽藍草叢裡一閃一閃,活像個移動的小彩燈。“寶!好多寶!東邊有!西邊也有!南邊……哎呀,北邊好像更亮!”它嘰嘰喳喳,尋寶雷達顯然被這秘境裡雜亂的氣息乾擾得不輕,徹底失了準頭。
阿甲把腦袋從土裡鑽出來,呸掉嘴裡的泥:“地下還行,土質鬆軟,適合打洞。就是……有點吵。”它用爪子指了指耳朵。
沈墨最後一個踏出光暈般的入口,玄衣微拂,神色依舊清冷,隻是眼角餘光迅速掃過全場,確認暫無危險。他聽到楚清歌的話,淡淡瞥了她一眼:“謹慎行事,此地非比尋常。”聲音不高,卻自帶一股讓人安心的沉穩。
楚清歌嘿嘿一笑,剛要回話,就聽不遠處傳來一聲尖叫!
“是我的!這株‘藍瑩草’是我先看到的!”
“放屁!明明是小爺我先碰到的!”
“師兄!快幫我搶過來!”
隻見左前方十幾丈外,幾撥穿著不同門派服飾的弟子已經扭打成了一團。法術光芒亂閃,劍氣縱橫,草屑泥土紛飛,場麵那叫一個熱鬨。而他們爭奪的中心,不過是一株散發著微弱藍光、約莫巴掌高的靈草。
楚清歌看得目瞪口呆:“不是吧阿sir……這就打起來了?就為了一棵草?”她雖然知道秘境裡資源爭奪激烈,但這開局就為了一株看起來品相也就一般的藍瑩草上演全武行,也太誇張了吧?這秘境是得多窮啊?
赤羽嗤笑一聲,用翅膀尖優雅地梳理著羽毛:“愚蠢的凡人,見識短淺。為這點蠅頭小利爭破頭,難怪修為難有寸進。”
小朱朱急得在楚清歌肩上跳:“搶啊!主人我們也去搶!那草看著挺亮!”
楚清歌扶額:“小朱啊,咱們是文明人,要講武德……再說了,”她壓低聲音,“那草看起來還沒我藥園裡自己種的好呢,犯不上。”
沈墨眉頭微蹙,顯然也對這種無謂的爭鬥不感興趣,低聲道:“繞開,避免卷入。”
就在他們準備悄悄從旁邊溜走時,楚清歌腳下的土地突然傳來一陣極其細微、卻清晰無比的抱怨聲,這聲音直接響在她的腦海裡,帶著濃濃的不耐煩:
“吵什麼吵!吵什麼吵!還讓不讓土睡覺了!就上麵那棵破草,一年到頭見不著幾口純淨靈氣,瘦得跟麻杆似的,也值得搶破頭?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楚清歌腳步一頓,差點摔倒。通靈之體又自動觸發了?這次……居然是和腳下的泥土對話?
她下意識地集中精神,在心裡試探著回了一句:“呃……土……土大哥?您是被吵醒了?”
那泥土的聲音帶著被打擾清夢的怒氣:“廢話!俺在這下麵躺了不知道幾千年了,安安靜靜的,就等著哪天來個有緣人把俺上麵埋著的寶貝挖走,俺也好重見天日透透氣。結果呢?天天就是這些小家夥為了幾棵歪瓜裂棗吵吵嚷嚷,煩死了!”
寶貝?楚清歌耳朵立刻豎了起來,眼睛都亮了幾分。她趕緊在心裡追問:“寶貝?土大哥,您說的寶貝是……”
“哼!”泥土傲嬌地哼了一聲,“就在你右腳踩著的這塊地方,往下挖個三五尺,有個硬邦邦的家夥事,埋了有些年頭了,靈氣還沒散光呢。比上麵那破草強多了!趕緊拿走,彆打擾俺睡覺!”
楚清歌強忍住立刻開挖的衝動,臉上努力維持著平靜,但嘴角已經忍不住微微上揚。她看了看那邊還在為藍瑩草打得不可開交的各派弟子,又看了看自己腳下這片“樸實無華”的土地,心裡樂開了花。
這就叫……開局一片草,裝備全靠……撿漏?
她悄悄拉了拉沈墨的袖子,用氣聲道:“沈師兄,稍等一下。”
沈墨投來疑問的目光。
楚清歌指了指腳下,擠擠眼,做了個“挖”的口型。
沈墨眼神微動,雖不明所以,但基於這段時間對楚清歌各種“意外發現”的信任,他還是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身形稍稍挪動,看似隨意地站了個方位,實則隱隱將楚清歌和可能來自爭鬥方向的視線隔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