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篝火劈啪作響,映照著幾張心思各異的臉。沈墨那邊傳來的輕微爆炸聲餘韻似乎還在空氣中震顫,讓氣氛變得有些微妙的尷尬。
季無憂狐疑地看了看沈墨那邊又看了看偷笑的楚清歌,撓了撓頭,最終還是選擇相信楚清歌“練新功”的說法,清了清嗓子,試圖重新撿起他被打斷的“鬼故事”:“咳咳,剛才說到哪兒了?哦對,那上古魔尊一縷殘魂不散,據說就附在這秘境某株萬年妖植上,專等夜深人靜……”
他話音未落,仿佛是為了呼應他的故事一般,眾人周圍那些在磷光下顯得影影綽綽的枯木和看似無害的藤蔓,突然傳來一陣細微的、令人牙酸的“窸窣”聲。
“嗯?”楚清歌最先警覺,她體內的通靈之體對草木氣息變化最為敏感,此刻她清晰地感覺到,周圍那些原本沉寂的植物,正以一種不正常的速度蘇醒,並散發出一種貪婪、暴戾的情緒。
“怎麼了,楚師妹?”季無憂見她神色不對,停下了講述。
“好像……有點不對勁。”楚清歌站起身,警惕地環顧四周,“這些植物,活了。”
“活了?”林青羽本就因為剛才的動靜心神不寧,此刻聞言嗤笑一聲,帶著幾分不屑,“楚清歌,你少在這裡危言聳聽!幾根爛藤蔓枯樹枝,也能把你嚇成這樣?果然是雜役出身,上不了台麵。”
她的話刻薄又大聲,在寂靜的夜裡格外刺耳。
幾乎是同時,仿佛被她的聲音刺激到,離她最近的一叢看似乾枯的暗紫色藤蔓猛地如同毒蛇般彈射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瞬間纏上了她的腳踝!
“啊——!”林青羽猝不及防,發出一聲短促的尖叫,整個人被一股巨力拉扯著向下倒去!
“救……救我!”她驚慌失措地揮舞著手臂,另一根藤蔓已經順勢纏上了她的腰,力道之大,讓她感覺骨頭都在咯吱作響。
“臥槽!真活了!”季無憂嚇得往後一跳,手忙腳亂地去摸他的符籙。
場麵瞬間混亂!
更多的藤蔓從四麵八方蠕動著,如同擁有了生命的觸手,朝著篝火邊的幾人席卷而來。它們顏色各異,有的帶著尖銳的毒刺,有的分泌著粘稠的液體,速度快得驚人。
“阿甲!防禦姿態!”楚清歌反應極快,一邊後退,一邊指揮。丹火在她掌心凝聚,化作一柄火焰短劍。
阿甲“嗷”了一聲,瞬間縮成一個布滿鱗片的球體,滾到楚清歌身前,將幾根試圖纏繞她的藤蔓狠狠撞開,發出沉悶的“砰砰”聲。
“嘎!什麼鬼東西!”小朱朱撲棱著翅膀飛起,對著下方纏繞過來的藤蔓噴出一口冰碴火。那火焰帶著寒氣,落在藤蔓上,發出“滋滋”的聲響,藤蔓動作明顯一僵,表麵覆蓋上一層白霜,變得脆硬了一些。
“有效!”楚清歌眼睛一亮,“小朱朱,用你的冰火,能凍住它們!”
“廢話!本雀可是神獸!”小朱朱得意地又噴了幾口,精準地給好幾根揮舞的藤蔓做了“速凍”處理。
另一邊,沈墨在藤蔓暴起的瞬間已然起身。他臉色依舊有些不太自然的微紅大概是辣條的後勁兒),但眼神已恢複銳利。並指如劍,一道凜冽的劍氣橫掃而出,將撲向他和楚清歌這個方向的數根藤蔓齊根斬斷!斷口處流出暗綠色的汁液,散發出腐臭的氣味。
“小心汁液有毒!”沈墨沉聲提醒,劍氣在他周身環繞,形成一道無形的屏障,暫時阻隔了藤蔓的靠近。
“季道友!彆發呆了!想想辦法!”楚清歌一邊用丹火劍劈砍著不斷湧來的藤蔓,一邊衝著還在掏符籙的季無憂喊道。這些藤蔓仿佛無窮無儘,斬斷一批,立刻有更多的從地下、從岩縫中鑽出。
“來了來了!”季無憂終於從他那仿佛百寶袋似的袖子裡掏出一把黃符,口中念念有詞,往前一撒,“金光護體,邪祟退散!”
符籙化作道道金光,貼在幾人周圍,形成一圈微弱的光暈。靠近的藤蔓觸碰到金光,果然動作遲緩了一些,似乎有些忌憚。
“嘿,有用!”季無憂鬆了口氣。
“有用什麼用!快想辦法弄開這些東西啊!”林青羽還在掙紮,她已經被捆成了半個粽子,藤蔓越收越緊,讓她呼吸都變得困難,臉上滿是驚恐和憤怒,“沈師兄!楚清歌!你們快救我!我可是玄天宗丹峰長老的親傳弟子!我要是出事,你們誰都彆想好過!”
都這時候了,還不忘擺架子威脅人。楚清歌翻了個白眼,但還是對沈墨道:“沈師兄,她那邊……”
沈墨眉頭微蹙,顯然也對林青羽的言行頗為不喜,但同門之誼,不能見死不救。他手腕一抖,一道凝練的劍氣如同手術刀般精準射出,“唰唰”幾聲,將纏在林青羽腰部和手臂上的幾根主要藤蔓切斷。
林青羽脫困,踉蹌著跑到金光符的範圍內,驚魂未定地拍著胸口,看向沈墨的眼神帶上了更深的癡迷和感激:“多謝沈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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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墨沒理會她,目光凝重地看向藤蔓湧來的方向:“根源不除,藤蔓無窮無儘。”
“根源?”楚清歌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通靈之體全力感應。在一片暴戾混亂的草木情緒中,她捕捉到了一股異常強大、並且帶著濃鬱妖異氣息的核心波動,來自不遠處一株緊貼著岩壁、毫不起眼的暗紅色古藤。
“在那裡!”楚清歌指向那株古藤,“那東西是核心,它在控製所有藤蔓!而且……它好像被什麼東西汙染了,氣息很邪門!”
她感知到那古藤的核心處,纏繞著一股與之前妖猿體內血髓同源的、令人作嘔的妖異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