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犢子了……”季無憂看著那再次彙聚、雖然不如之前那道凝實,但碾死現在這個狀態的楚清歌絕對綽綽有餘的能量亂流,絕望地閉上了眼,“想我季無憂一世英名,沒死在仇人手裡,倒要在這破秘境裡給一個丫頭片子陪葬,還是以‘疑似同夥’的身份……虧大發了啊!”
癱坐在地的楚清歌,左肩火辣辣地疼,那股鑽入體內的毀滅性能量像個調皮又惡毒的泥鰍,在她經脈裡亂竄,讓她調動不起絲毫靈力。看著那索命的氣息再次鎖定自己,她腦子裡一片空白,隻剩下一個念頭:“早知道剛才多烤幾個紅薯給小朱朱吃了……它上次盯上膳堂那隻最大的靈薯好久了……”
被她揣在懷裡的小朱朱似乎感應到她的想法,虛弱地“啾”了一聲,帶著哭腔:“清清……下輩子……我還跟你……烤薯管夠就行……”
赤羽試圖用喙啄一下那逼近的危險,結果差點從楚清歌肩頭栽下去,隻能忿忿罵道:“卑鄙……偷襲傷患……有本事等本座恢複……”
就在這千鈞一發,所有人都以為楚清歌在劫難逃之際——
“咳……”
一聲壓抑著痛苦的輕咳響起。
是沈墨!
他之前為了抵擋那波最強的衝擊,劍氣壁壘破碎,遭受嚴重反噬,此刻內腑猶如火燒,經脈刺痛,連站穩都困難。按他平日冷靜到近乎冷酷的作風,此刻最明智的選擇應是抓緊這瞬息時間調息自保,或者思考如何利用規則漏洞。
理智告訴他,楚清歌身上秘密眾多,或許還有底牌?或者那秘境意誌攻擊她之後會有片刻間隙?
但……
當眼角的餘光瞥見那道纖細的身影癱坐在地,左肩血肉模糊,小臉上血色儘失,看著那死亡亂流落下時,眼中一閃而過的、不是恐懼、而是某種“沒吃到烤薯”的遺憾?)時……
他的身體,先於他的理智,動了!
“嗖——!”
一道玄色身影,快得隻剩下一片模糊的殘影,帶著一股決絕的氣勢,猛地插入了楚清歌與那死亡亂流之間!
是沈墨!
他幾乎是憑借著一股蠻力,將自己重傷的身體當成了盾牌,硬生生撞開了擋路的季無憂季無憂:“哎喲我去!”),精準無比地擋在了楚清歌正前方!
他背對著那洶湧而來的攻擊,麵對著跌坐在地、驚愕地抬起頭的楚清歌。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快到楚清歌甚至沒看清他是怎麼過來的,隻看到他那張總是沒什麼血色的俊臉,此刻因為傷勢和急速移動,泛著一種不正常的潮紅,緊抿的唇角還掛著一縷未擦淨的血絲。那雙清冷的眸子,此刻卻像是投入了石子的深潭,翻湧著她看不懂的複雜情緒,有痛楚,有決絕,還有一絲……來不及掩飾的慌亂?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被拉長了。
楚清歌呆呆地看著他,大腦一時宕機,脫口而出:“沈……沈師兄?你……你的‘監督’任務……還包括當人肉盾牌這項增值服務?”這都什麼跟什麼啊!她都想抽自己嘴巴子,這說的是人話嗎?
沈墨顯然也沒料到她會蹦出這麼一句,怔了一下,那緊繃的下頜線似乎都鬆動了零點一秒。他想說什麼,或許是想解釋,或許是想嗬斥她閉嘴,但最終隻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複雜得讓楚清歌心頭莫名一顫。
然後,他毫不猶豫地轉過身,將並不算寬闊、卻異常堅定的後背,完全暴露給了那致命的攻擊,也隔絕了楚清歌看向危險的視線。
他用自己的身體,為楚清歌撐起了一小片……或許是最後的、短暫的安全區域。
“沈墨!你瘋了!”季無憂這時才反應過來,嚇得魂飛魄散,“你硬接會死的!你這身子骨現在比那丫頭還脆啊!”
懷裡的赤羽也急得撲棱了一下沒飛起來):“姓沈的!逞什麼能!本座還沒死呢!”雖然它也動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