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府內,看似楚清歌隻是在閉目養神,實則一場關乎未來走向的秘密交易,已然達成。空氣裡彌漫著一種微妙的、臨時的同盟氣息。小朱朱歪著頭看著自家主人,感覺她身上的氣息好像……更複雜了一點?
楚清歌緩緩睜開眼,長長吐出一口濁氣,仿佛要把剛才接收到的巨大信息量都排出去一些。她一睜眼,就對上了三雙加肩膀上那雙小豆眼就是四雙)寫滿“好奇”和“求八卦”的眼睛。
“主人主人!”阿甲最先忍不住,用鼻子拱了拱她的膝蓋,“那個壞老頭跟你說啥了?是不是有辦法救沈老大了?”它最近跟小朱朱學,私下裡開始管沈墨叫老大了。)
小朱朱撲棱著翅膀:“啾!是不是有新的辣味丹方了?”
赤羽雖然沒說話,但那高高昂起的腦袋和斜睨過來的眼神,分明在說:“女人,彆賣關子,趕緊彙報!”
楚清歌看著這群活寶,心裡的沉重感莫名被衝淡了一絲。她清了清嗓子,模仿著剛才殘魂那故作高深的語氣:“嗯哼,本尊……呃不是,我,剛剛與那位‘古老的存在’進行了一番……呃,親切友好的交流。”
“說人話!”赤羽不耐煩地用爪子刨了刨地。
“好吧好吧,”楚清歌一秒破功,垮下肩膀,“簡單說,我們暫時和那老家夥達成了停火協議。他提供情報,我們……暫時不念經超度他。”
“就這?”小朱朱失望地耷拉下尾巴羽毛,“還以為他能直接變出靈石呢。”
“想得美。”楚清歌戳了戳它的小腦袋,“不過,他確實吐了點有用的東西出來。”她把關於鎖靈鏈弱點和藥液配方的事情說了一遍。
“金烏流漿?地心玉髓?”赤羽聽到前者,眼神銳利起來,“本座的尾羽倒是蘊含一絲微薄的金烏本源,但……”
它話沒說完,楚清歌就趕緊擺手:“不用不用!哪能真拔你的毛啊,跟薅社會主義…啊不是,跟薅自家神獸羊毛似的。我想辦法找找替代品或者去黑市淘換一下。”她可舍不得,赤羽那身羽毛好不容易才養出點光澤。
阿甲倒是乾勁十足:“地心玉髓?聽著像是埋得很深的東西!阿甲可以挖!”
“知道你厲害,”楚清歌摸摸它的鱗甲,“不過這個不急,調配藥液需要時間,而且得等合適的時機才能動手救沈墨。現在有另一件更重要的事……”
她頓了頓,組織了一下語言,把從殘魂那裡聽來的關於“通天之路”和“祖師畫像”的驚悚內幕,用儘量通俗易懂且不那麼嚇人)的方式告訴了夥伴們。
一時間,洞府裡安靜得隻剩下阿甲啃靈果的“哢嚓”聲。
小朱朱的毛徹底炸成了球,聲音都尖了:“啾——?!藥材?!我們是藥材?!養肥了等著被、被吃掉?!”
阿甲停止了咀嚼,茫然地眨巴著大眼睛:“吃掉?像吃靈果一樣嗎?不好吃不好吃,阿甲是穿山甲,肉是酸的!”
赤羽的反應最大,它渾身的黑羽都仿佛有流光閃過,一股灼熱的氣息不受控製地散逸出來,聲音帶著壓抑的憤怒和一絲……恐懼?“本座就說!血脈傳承裡那些模糊的警告……原來是真的!所謂的飛升,竟是自投羅網,成為他人盤中之餐!何其可笑!何其可悲!”
楚清歌趕緊安撫:“冷靜,冷靜!赤羽你羽毛要著火了!小朱朱你彆暈!阿甲你彆想著自己肉酸不酸了!”
好不容易讓躁動的靈獸們稍微平靜下來,楚清歌才揉著太陽穴說:“所以啊,現在我們麵對的,可能不僅僅是宗門的誤解和追殺,還有一個……呃,拿我們當豬養的天道?或者彆的什麼鬼東西。”
“那、那怎麼辦?”小朱朱帶著哭腔,“我們還能不能好好修煉了?修煉到金丹、元嬰,不就是等著被收割嗎?”
就在這時,楚清歌腦海中的“臨時盟友”又發聲了,語氣帶著一絲鄙夷:“瞧你們這點出息!這就嚇破膽了?”
楚清歌沒好氣地意念回懟:“有屁快放!彆說風涼話!”
殘魂哼了一聲:“本尊隻是提醒你們,看問題要看本質。那‘通天之路’,為何是‘路’?而不是直接降下天罰把你們這些‘藥材’都收了?”
楚清歌一愣:“為什麼?”
“因為它也需要‘合規’!”殘魂的語氣帶著一種洞察隱秘的得意,“天地有其運行法則,即便是‘祂’,也不能肆無忌憚地直接掠奪。這‘通天之路’,更像是一個……嗯,按照你們能理解的說法,一個‘合法合規的采摘程序’!”
“采摘程序?”楚清歌嘴角抽搐,這比喻真是該死的貼切又讓人火大。
“沒錯。”殘魂繼續道,“它需要你們自願走上去,需要你們凝聚了足夠的力量修為),需要在特定的時間百年之期)……滿足這些條件,‘采摘’行為才能被天地法則所‘認可’,才不會引起太大的反噬。所以,它才要維持飛升的假象,引誘一代代修士前仆後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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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清歌隻覺得一股涼氣從腳底板竄到天靈蓋。這真相,比單純的“陷阱”更讓人絕望。這是一個被精心包裝,甚至帶有某種“規則”保護的屠宰場!
“那……就沒有例外嗎?曆史上難道所有人都被騙了?”楚清歌不甘心地問。
殘魂沉默了一下,似乎在回憶:“例外……自然是有的。總有些驚才絕豔之輩,或是在最後關頭察覺不對,強行止步,或是……用了某些特殊方法,瞞天過海,掙脫了這條路。比如……”
“比如什麼?”楚清歌急切地追問。
“比如,你們玄天宗的開派祖師,玄天子。”殘魂拋出一個重磅炸彈,“你以為他留下的傳承,僅僅是那點劍法和丹術嗎?他恐怕是極少數成功‘賴賬’,並且試圖留下警示的人之一。那被挖去眼睛的畫像,說不定就是他或者他的追隨者乾的!”
楚清歌猛地想起沈墨與祖師畫像的劍意共鳴,想起雲芷師父洞府可能存在的完整畫像……這一切,似乎隱隱串聯起來了。
“你的意思是……祖師他老人家,可能沒死?或者至少,他留下了對抗‘采摘’的方法?”
“本尊可沒這麼說,”殘魂狡猾地回避了直接答案,“隻是提供一種可能性。具體如何,需要你們自己去尋找答案。畢竟,本尊當年……咳咳,走的也不是正經通天路。”他似乎意識到說漏嘴了,趕緊打住。
楚清歌卻抓住了重點:“不正經的路?還有彆的路?”
“天機不可泄露!”殘魂又開始端架子,“等你們先解決了眼前的麻煩,證明了你們的……價值,再說吧。現在,先把那個軟化鎖靈鏈的藥液弄出來是正經。”
談話暫時告一段落。楚清歌把殘魂關於“通天之路”本質是“合規采摘程序”以及玄天子祖師可能是知情者甚至反抗者的猜測告訴了夥伴們。
洞府內再次陷入沉默,但這一次,沉默中不再是純粹的恐懼和絕望,而是多了一絲……被點燃的鬥誌和強烈的好奇。
赤羽眼中燃燒著火焰:“既然有‘賴賬’的先例,那本座倒要看看,這‘債主’究竟有多大本事!”
小朱朱雖然還怕得發抖,卻努力挺起小胸脯:“啾!不能當藥材!我們要當……當釘子戶!”
阿甲似懂非懂,但揮舞著爪子表態:“主人挖哪我挖哪!把它的路挖塌!”
楚清歌看著重新燃起鬥誌的夥伴們,深吸一口氣,感覺肩上的擔子更重了,但前路似乎也清晰了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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