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他二品時，麵對江塵，隻覺其威如獄，高懸天際。
如今位列一品巔峰，感受居然仍和那時大差不差！
他有所進境，江塵也並非原地踏步。
好在他本體遠在千裡之外，不用太過擔心，倒要看看江塵能做到什麼地步。
“孫正。”【孫正】麵色恢複正常，不卑不亢，直麵江塵雙眼。
“孫正？妖道孫正，我有所耳聞。”江塵上下打量一番，目光露出奇異之色，繼續道：
“道不經師授，則行之不神，具言家師上下，宗派源流。毋需憂心，今我已是祈天觀清塵子，非衛司江塵。”
一旁的呂眉南聞言，也看向【孫正】，眼中帶著濃濃好奇。
據她所知，江塵此人，天賦卓絕，性格嘛，自然多少有些傲氣。
而他這番話，卻是在向眼前這個號稱妖道的【孫正】盤道。
盤道，即道門弟子，彼此之間正式確立身份、法脈的禮儀規範。
可這【孫正】，隻是一品，正常來說，江塵根本不會搭理。
並且天下道門法脈，不論隱世不出還是行於人前，但凡有點名氣、跟腳，江塵這種正兒八經的道門宗師，一眼就能看出來個七七八八，也用不著盤。
今天倒是奇了怪哉。
“赤鬆亭，一散道耳。”【孫正】打了個稽首，挑不出半點毛病。
雖然他進入冀州後沒有按照南陽王的想法來，但【孫正】這個分身的身份，南陽王安排的全須全尾。
赤鬆亭，乃是青陽王朝境內，某處沒落的道門故舊。
既沒有煊赫傳承，也不屬於堂皇法脈，而是古時一位道門宗師獨自靜修之地。
宗師辭世之後，說他屬於道觀吧，也沒什麼明麵上的弟子傳人。
說他不屬於吧，偶爾也有本地人上些香火供奉，供道門神仙。
總之就是模棱兩可，查也查不出什麼。
“赤鬆亭？沒想到赤鬆子還有傳人在世。”江塵先是點點頭，隨即若有所思，仿佛想到了什麼，話鋒一轉道：
“你倒是肆意妄為，拘靈遣將的功夫，敢用在活人身上，怪不得被人稱作妖道。”
“不過一品便可做到如此地步，不失為一個好苗子，與我之道頗有幾分契合，改日我自會親自登門拜訪。”
【孫正】聽到這話，心裡頓時安定下來。
也不知道江塵是真懂，還是在給自己找補。
他似乎把自己的分身，當做是類似道門傳說中，驅使神將的法門，用來驅使活人了。
彆說，按江塵的邏輯，好像也沒什麼不對，很像啊。
但話又說回來，江塵對踏馬這種傳說到不能再傳說的東西，居然坦然接受？
那豈不是意味著，他知道拘靈遣將這玩意，是真實存在的？
還有，赤鬆子確實是赤鬆亭出處的那名宗師，可年份上，距今在兩千年到五千年之間，連具體時間都不可考了，江塵張嘴就來？
內心萬般腹誹，【孫正】嘴上依然老老實實道：“與前輩之道契合，與有榮焉，不知前輩之道可是剛剛所言，神與意合？”
他現在可就差神方麵的臨門一腳，江塵嘴巴隨便漏一點，說不定他就悟了。
“神意心念所及，玄微妙理可識。”
“我稱其為....神識。”
江塵一手負後，一手作邀，刹那間天地寂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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