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正】的感受非常奇妙，不可聽、不可見、不可感。
如同溺亡旅人思緒繁複閃斷，如同墜入夢魘世界扭曲失真。
未等他辨彆思考，一切又如潮水般退去。
【孫正】睜開眼，空空如也。
江塵已經不知去向。
同時，一個莫名的想法忽然出現在腦海中：‘你所見，便是你的神。’
我所見，便是我的神？
【孫正】輕輕念出這句話，下一刻，後背陡然被冷汗浸透。
不，這不是他的想法！
正如他念的一樣，如果這是他自己的想法，應當以本身為核心，我怎麼怎麼樣，而不是你怎麼怎麼樣。
這是江塵的想法！江塵對他說的話，以念頭的形式，出現在了他腦海中！
好詭異的手段！
“喂，小子，你看見什麼了？”
嗆啷一聲，呂眉南收劍入鞘，同時一股輕柔波動托著【孫正】徐徐下降，穩穩落地。
聽到這聲音，【孫正】耳目一清，思緒重歸清晰。
“嗯...混亂、顛倒、局促，我也不知道如何描述。”他實話實說道。
“...那是你的雜念。”呂眉南沒好氣的一躍而下，圍著【孫正】轉了兩圈，歪著腦袋似乎在想什麼。
半晌，她開始喃喃自語：“神識...神識...有意思。”
“這位前輩，神識是什麼意思啊？”【孫正】裝作不認識她的樣子，順杆就問。
據他觀察，目前所見幾位宗師，隻要能見到，能說上話，沒有一個是敝帚自珍型。
世俗意義上的不傳之秘，他們大多並不放在心上。
剛剛江塵似乎有意給他展示，但按照呂眉南所說，他看見的全是雜念，好像沒點用。
“你身為道門弟子，可有接觸過佛門經義？”呂眉南一屁股坐在江塵剛剛喝酒的地方，單手托腮，玩著頭發悠悠問道。
“不曾。”【孫正】坦言。
佛門武功他還有興趣看看，佛經他在法紅寺時順手翻過，佶屈聱牙，實在沒興趣。
“多讀書，若你想要更進一步，便不可囿於一家之言。”呂眉南隨口教訓一句，繼而開始詳細解釋：
“‘識’這個說法，源自佛門概念，意為，眾生與外界感知交互的方式、手段。”
“眼識、耳識、鼻識、舌識、身識、意識，便是佛門六識之說。”
“通過六識看到、聽到、摸到等等方式確認的東西，並在此基礎上經嚴密邏輯推理獲得的東西，便是我們所有人對整個世界的認知。”
“我們通過六識認知的同時，我們也被六識限製了認知。”
“舉個例子，運氣這種東西，真實影響著我們，卻無法被我們感知、觀察、改變。”
“或許有某種生命，長著某個器官，就像我可以看到摸到這張桌子一樣，它可以看到摸到運氣，可以撥弄，可以操控，隨心所欲。”
“它們與生俱來，卻是我們永遠無法觸及的領域。”
“而現在，這個限製，被江塵，不，是清塵子，打破了。”
“第七識——神識，這是清塵子留下的名字，意味著自此，我們有一個全新的‘看’世界的方式。”
“神識下的世界，會是什麼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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