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易水王小小開了個玩笑，繼續解釋道：
“天下皆知我君思錦喜格物，但他們不知道，格物的力量能到什麼地步。鎮司不足為懼，交給我便是。隻不過一群馴好的社稷子，頂好的工具，殺了怪可惜的。”
“什麼意思？”【孫正】也放鬆的靠向後方，兩人雖是第一次見麵，卻如同多年老友，侃侃而談。
格物他懂，易水王的意思，應該手裡有什麼厲害武器，可以直接威脅武者。社稷子的說法，他還是第一次聽說。
“嗨，你看我這記性，社稷子是我自己琢磨的一個說法，雖然我對皇位沒什麼興趣，卻也曾設身處地考慮過，天下，當如何。”
易水王眼中浮現幾分回憶，口中不停道：
“縱觀數千年曆史，幾度改弦更張，這製那製，這法那法，都是換湯不換藥，無非少數人騎在多數人頭上，並拚命說服多數人接受現狀，保持穩定罷了。”
“而在這其中，至關重要的一個概念，便是家。”
“騎在頭上的人，以家為聯結，彼此抱團。被騎的人，以家為鎖鏈，互為命門。”
“因為三千年前，曾有一個人，告訴他們，天地君親師。”
“可我仔細一想，老吾老，幼吾幼，於我，又有何益？”
說到這裡，易水王似哭非哭，似笑非笑，麵上露出幾分癲狂。
“毫無疑問，隻對人族生生不息有益，隻對社稷綿延傳承有益。”
“所以，老吾老，幼吾幼，這是社稷之任，社稷卻不肯為之，反而強加其民之身。”
“家生家養，這種誕生方式，我稱其為，家生子。”
“對社稷而言，好處在於，無需付出，壞處在於，家生子大多往往報家為先，報社稷次之。”
“與之相對的，便是社稷子。鎮司軍士，沙場遺孤，不知所生，朝廷而養。”
“即便成家立業，他們也會毫不猶豫舍小家，死社稷。”
“培養起來很費勁的，我建議留著。”易水王雙手一攤，話裡話外完全沒把鎮司當人。
【孫正】默然不語，陷入思考。
不得不說，易水王這個想法挺有意思，就是不太像人。
完全站在沒有感情的宏觀角度。
如果這世界有蟲族，這家夥一定很合適。
不愧是玩格物的。
把人也按照格物的思路研究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你坐上皇位，想把天下幼子，由朝廷統一接管培養？消除家的影響，讓他們一心死社稷？”
【孫正】認真考慮幾分，竟然覺得以幽京直隸的能力，未必不能辦到。
“如果能做到，我相信琮人疆域，最少可以翻十倍！”易水王比了個手勢，隨即又搖搖頭：“可惜我算過了，朝廷財力支撐不起。”
“不試試怎麼知道？我千瓏教全力助你！”【孫正】興致盎然，他也想看看，類似蟲族社會的人類，能走到哪一步。
易水王再次搖搖頭：“你們自己試吧，我還要研究格物，沒時間。幫你們拿下皇位的條件，便是日後給予我任意資源的充足支持。”
“不過，你們若是反悔，我依然有能力再換一個人坐上去。”
啪啪啪！
說罷，易水王雙手一拍，擊掌示意，似乎要給【孫正】展示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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