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冰夢凝獨自踏入高級聚靈室。若非血界中那段生死之間的磨礪,僅憑魂力的積累,她恐怕難以觸及突破的邊緣。那段經曆如同最殘酷的鍛錘,錘煉了她與洛曦的心誌,使之遠比同齡人更為堅韌。
繳納了足夠的菱晶後,她在室內靜修整夜。菱晶的問題早已與百芊芊達成協議——自答應將珍藏版動漫相贈後,冰夢凝才得知這位舍友竟是位深藏不露的富家千金。兩人因這番“交易”關係愈發親近,冰夢凝也第一次意識到,這個世界並非僅存於修煉與拚鬥之中。如同尋常人會觀影消遣、看動漫打發時光一般,她這位王府千金卻常因囊中羞澀連吃飯都需精打細算。北溟靈院開銷不菲,她必須學會自給自足。
走出聚靈室,冰夢凝原想邀洛曦同去商場,卻迎麵撞見似乎已等候多時的周楷茗。
“想我周楷茗聰明一世,竟也有看走眼的時候,”她擋在冰夢凝身前,落寞的身影透著一絲不甘。柳眉修睫之下,那雙總是靈動的眼睛此刻寫滿委屈,幾乎讓人不忍直視。“是真未料到,你的實力強橫至此。”
那一瞬間,周楷茗腦海中再度浮現武鬥決賽時溫婆婆與她師父的對話:
“這名叫冰夢凝的丫頭,務必爭取到煉藥協會來。以她的天賦與心性,將來必有大成。切記,莫讓煉器的那邊搶先了。”
“溫婆婆放心,楷茗辦事一向穩妥。她們年紀相仿,此事交給她去辦再合適不過。”
於是,招攬冰夢凝的任務,就這樣落在了她的肩上。
“煉藥協會未來的領軍人物,竟如此清閒?專程找我有什麼事?”冰夢凝出聲打斷她的出神。
“日後若有空,我倒是真想好好會一會你這武鬥狀元,”周楷茗揚起一抹笑,暫未直接發出邀請。她深知此事急不得,唯有先拉近關係,方有後續可言。“隨時歡迎你來煉藥協會找我。”
“隨時奉陪。”
彆過周楷茗,冰夢凝徑直走向商場。得到百芊芊的“資金支持”後,她終於購入一枚小巧卻實用的空間戒,又添置了許多零食,打算帶回宿舍投喂那位貪吃的舍友和那隻越來越圓潤的荊棘獸。她還特意挑選了一把以靈楠木精心雕琢的發梳,本想送給洛曦,卻得知對方已開始閉關衝擊靈府境,隻得托藍嵐代為轉交。
返回宿舍後,冰夢凝舒舒服服泡了個熱水澡。那隻荊棘獸早已將宿舍當成了家,吃得毛色油亮,體型渾圓,與當初那副瘦小懵懂的模樣判若兩獸。將其喂飽後,因次日還有關於靈府境突破的重要講解課,她便早早歇下。
然而夜半時分,一聲淒厲的呼喊撕裂了她的夢境——
“救命!夢凝……救救我!”
夢中如花渾身是血、驚恐無助的模樣,將冰夢凝猛地驚醒,冷汗涔涔。
“說起來,確實好久沒見到如花了,快一個星期了吧?她到底去哪兒了?”季月月和劉莉莉的低聲交談從一旁傳來,更讓冰夢凝心下一沉。
不祥的預感扼住了她的呼吸。如花一定出事了,否則絕不會以那種方式入夢求救。
“你們最後一次見她是什麼時候?”冰夢凝急聲追問,臉色蒼白如紙。
“大概…五天前?她說有事要出去一趟,然後就再沒回來。”百芊芊擔憂地看著她,“你怎麼了,夢凝?臉色這麼差。”
“我夢見如花渾身是血,在向我求救……”冰夢凝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運轉靈力平複劇烈的心跳。
“不…不會吧?”季月月的聲音瞬間充滿了驚慌。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個熟悉卻異常冰冷的聲音:
“我沒事,不用你們操心。”
劉莉莉打開門,隻見如花衣衫不整地站在門外,身形消瘦了不少,往日神采奕奕的雙眼此刻空洞無物,仿佛一具被抽走了靈魂的軀殼。她無視了所有關切的詢問,徑直走入浴室,洗漱後便將自己重重摔在床上,用被子蒙住了頭,一言不發。
她徹底變了一個人。冰夢凝幾人麵麵相覷,心知必有隱情,卻礙於她那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冷漠,隻得暫時按下疑慮。
翌日清晨,冰夢凝匆匆起床洗漱,卻發現如花毫無起身之意。
“如花,你哪裡不舒服嗎?要不要幫你請假?”冰夢凝靠近她,試圖從那雙躲閃的眼睛裡找出答案。一個人性格驟變,必是遭受了難以想象的刺激。
“我沒事,你們去吧。幫我請假。”被子下傳來悶悶的聲音,伴隨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冰夢凝與百芊芊三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彼此心照不宣——如花一定出了大事。就連她平日最愛的零食都被冷落一旁,這對一個吃貨而言,是絕不正常的。
四人為她請好假後,便前往教室。黎菁依舊從黑板後的傳送梯緩步走出,今日她衣著格外簡樸。
“首先,祝賀你們在新生見麵賽中取得的優異成績,為我們黃一班贏得了榮耀。”她的目光掃過全班,語氣欣慰卻轉而嚴肅,“但我更希望你們明白,無論過往成績如何,那都已成為過去。未來的路,需要你們重新規劃,繼續前行。”
新生見麵賽後的第一課,在黎菁的肯定與期許中,正式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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