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冰蔭草?”冰夢凝不禁驚呼,“您需要它做什麼?難道是受傷了?”她對這種草藥再熟悉不過——幾乎可說是伴著它長大的。她體質中那份異常的自愈能力,便與冰蔭草息息相關。自然,她也知道其它生長此草的地點,隻是目前還不願對外人透露。
冰蔭草性極寒,是公認的療傷聖藥,因其卓越的療效而備受推崇。其形似五菱草,葉片潔白如雪,每一片上都生有獨特的命紋,象征著它所曆經的歲月:一道紋代表百年,十道以上則意味著已跨越千年光陰。年份越久,所凝聚的日月精華便越深厚。它通常生長於冰雪覆蓋的無人絕域,采集極為困難。而比采集更難的,是保存——冰蔭草遇陽則化、見暖即融,必須以極其精純的靈力維係低溫,方可完整保存,這也正是其產量稀少、有價無市的主要原因。
“我無礙,隻是有些小問題。”葵櫻語氣平靜,“冰蔭草雖不算天價,但千年份的實在罕見。我尋遍各大商行皆無存貨,最後也隻打聽到雪寒洞中或有蹤跡。它對我非常重要。”她話鋒一轉,略帶疑惑地看向冰夢凝:“不過,你為何會對冰蔭草如此熟悉?”
冰夢凝被問得有些不自在,趕忙找了個借口:“之前去暗香閣學習時,聽阡陌姐姐提起過。她是那裡的首席官,自然精通各類花草藥性,冰蔭草當然也不例外。”她說得流暢自然,仿佛確有其事。
“原來如此。”葵櫻並未起疑,也無心深究,“我一位煉藥師朋友告知,千年冰蔭草是根治我身上暗疾的關鍵靈材,我誌在必得。既然你已了解,我也無需多言——倒沒看出,你和阡陌走得這麼近。”
“那您需要多少才夠?我心裡好有個數。另外,您也得準備好專用的采貯器具,否則我就算找到了,也帶不出來。”冰夢凝表麵應承,心中卻另有一番打算,並不準備全盤托出。
“你這是答應了?”葵櫻的聲音裡透出顯而易見的欣喜,“自然是越多越好。目前我也說不準具體需要多少,總之數量至上。”
“聽您的意思,難道我還能拒絕不成?”冰夢凝故作怯怯地問。
“當然不行!”葵櫻斬釘截鐵,“誠信是為人之本。既然應允,便不可輕悔。北溟靈院之人最重承諾——要麼不輕易許諾,既許諾言,即便付出生命亦要實現,絕不反悔。”事已至此,她斷不會允許冰夢凝退縮。
“既然如此,以我目前的實力,可能至少還需兩年才敢進入雪寒洞。具體條件,屆時再議吧。”冰夢凝並非推托,她深知冰蔭草生長之地環境極端凶險。即便她體質耐寒,能否從雪寒洞中生還仍是未知數。在沒有十足把握之前,她絕不貿然行動。
“我至多隻能壓製體內劇毒三年。若屆時仍無解藥,毒性將深侵骨髓,屆時我必病入膏肓——輕則經脈儘碎,重則魂飛魄散。”葵櫻輕歎一聲。當年一件未曾在意的小事,竟釀成如今大患。時間緊迫,她必須儘早為冰夢凝的行動鋪路。
“好吧,其實我手頭還有一些冰蔭草,您可以先拿去應急。隻不過它們僅有百年壽元,不知對您是否有效。”冰夢凝小心翼翼地從空間戒中取出一個特製藥瓶——這是她來北溟靈院前特意準備的冰蔭草。
“看來我真是找對人了。”葵櫻接過藥瓶,仔細端詳,“那我便不客氣了。”
她繼續道:“屆時我會為你引見一人,她將與你同行,路上也好有個照應。”她打算讓煉藥協會的新星——周楷茗陪同前往,卻一時忘了兩人早已在新生賽上有過一麵之緣。
“是誰呀?該不會是您派來監視我的吧?”冰夢凝半開玩笑道。她明白此事關乎葵櫻生死,對方不可能將全部希望寄托於她一人身上。
“休要胡言。”葵櫻無奈地瞥她一眼,“是周楷茗,煉藥協會這一代的翹楚。有她同行,你的安全更能得到保障,我也更放心。”
冰夢凝點頭同意。她對周楷茗印象不差,且不論其真實實力如何,單是人脈與資源,就遠非自己所能及。這世上有人擅長武道,有人精於煉藥,有人則深諳人際——本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真正的“實力”,從來不止是境界與戰力,更包括背後盤根錯節的人脈與勢力;有時一招不慎,便可能滿盤皆輸。
與葵櫻密談之後,冰夢凝終於收到了父母的回信。由於距離遙遠,尚無法進行靈魂通訊,但這一紙書信至少證明他們一切安好。
“夢凝,父母一切安好,勿念。你在北溟靈院當專心修業,將來成為一個有用於世的人。無論為理想抑或信仰,都須始終堅持。或許計劃總不及變化,命運常推人前行,但唯望你心誌堅定。無論前路多少坎坷,未來多少荊棘,永懷希望。兒行千裡,父母唯願你照顧好自己。莫為他人而活,要為你自己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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