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放了我們!否則墜雪山莊絕不會放過你!”領頭的白衣女子嘶聲威脅,聲音卻因恐懼而顫抖。她與同門拚死抵抗著那股恐怖的吸力,卻仍如陷泥沼,寸步難行。
目睹寒角鰻被瞬間絞碎的慘狀,一名女弟子終於崩潰哭泣。
“是嗎?”冰夢凝的聲音冰冷徹骨,眼中殺意從未如此濃烈。洛皇書的力量在她周身流轉,她卻不解這些人為何非要置她於死地——難道也是因這洛皇書?萬千疑問盤旋心間。
然而就在她即將動手的刹那——
光暈中央,一道虛幻的身影悄然浮現。
那是一位身姿窈窕的女子虛影,麵容朦朧難辨,唯見七彩仙裙飄曳,周身繚繞著縹緲仙氣。頭戴紫金冠,足踏祥雲,仿佛自九天而降。
“你是何人?”虛影的目光似乎落在冰夢凝身上,語氣帶著一絲詫異,“非我洛皇遺脈,竟能喚我現身?”
原來方才冰夢凝的鮮血染紅衣襟,而洛皇書正收在她胸前,吸收了蘊含洛皇遺脈精血的血液,這才意外喚醒了這道沉睡的靈體。
“我……我不知道……”冰夢凝跪伏在地,聲音因敬畏而顫抖。在這等存在麵前,她渺小如塵。
然而虛影並未動怒,反而像是陷入追憶:“既能喚我,便是你血脈中流淌著我遺族的精血……沉睡至今,竟還有人能喚醒我,或許……這便是天意。”
她既像是在對冰夢凝訴說,又像是在喃喃自語。
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麵對這等強者,冰夢凝幾乎要被那浩瀚威壓碾碎。若非虛影刻意收斂氣息,她恐怕早已如那些墜雪山莊弟子一般——在無聲無息間解體,魂飛魄散!
哪怕隻是一道虛影,強者的威嚴也足以撼動天地。她周身繚繞的仙氣中蘊藏著淩厲殺意,仿佛整個眾生界都難以承受這股力量。似乎意識到這點,虛影悄然散去威壓。
冰夢凝頓感如釋重負,仿佛從萬丈海底浮回海麵。她鼓起勇氣輕聲問道:“洛皇……是誰?”
虛影並未計較她的冒昧。在這浩瀚古老的眾生界中,曾誕生過無數神靈,而洛皇便是其中一位。她曾統治北溟寒土數百年,最終踏上成神之路,羽化登仙,留下無儘傳說。而她最令人瘋狂的遺寶,便是散落各方、一頁難求的《洛皇書》。
唯有燃燒洛皇遺脈精血,方能解封洛皇書——正因如此,世間不知掀起多少無辜殺戮。冰夢凝能解開封印,正是因她曾飲下好友洛曦的鮮血,而洛曦,正是洛皇遺脈。
“我不過是她留下的一道虛影罷了……一切終將,化作塵與土。”虛影語帶感傷,說罷便悄然消散,仿佛從未出現。
忽然,洞外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洗刷著洞中彌漫的血腥。
雪寒洞深處方圓數尺已被夷為平地,無人知曉方才發生了什麼。唯有冰夢凝獨立原地,怔然出神。
刺骨的寒意蕩然無存,洞中竟變得溫暖如春。所有冰蔭草仿佛一瞬間被抽乾生命力,化為虛無。
那道猩紅眸光已然消散,冰夢凝的雙眸恢複如常。
一切仿佛從未發生——除了地上那灘淺淡的血水。墜雪山莊弟子與寒角鰻皆被徹底抹去,不留半點痕跡。
虛影消散之際,似乎連帶著抹去了洞外所有人方才的記憶。
一頁枯黃的洛皇書與幾枚月陰玉跌落在地。冰夢凝將它們拾起,凝視著這引發無數風波的神秘之物,陷入沉思。
虛影什麼也沒做,卻輕易粉碎了所有危機。
“要怪,就怪命運弄人吧。”冰夢凝輕歎一聲,將千年冰蔭草仔細收好。她總覺得雙眼有些異樣,方才那一刻,仿佛眼球都要爆裂開來。
經曆這場惡鬥與洛皇現世的震撼,她再一次體會到自己的渺小。
然而她也發現,在吸收了雪寒洞的極致寒意後,她的視力竟變得前所未有的敏銳,能望見極遠之處。
洞外聚集了越來越多的人——葵櫻等四位教官也在其中,還有許多陌生麵孔。
千雪與周楷茗早在冰夢凝與寒角鰻惡鬥時便已離開,對洞中後續一無所知,隻記得冰夢凝進去許久未歸。
“我怎麼會在這裡?”“方才發生了什麼?”
每個趕到雪寒洞的人心中都縈繞著同樣的疑問,卻無人能答。
除了冰夢凝,所有人的記憶中似乎都缺失了關鍵的一段——那道衝破天際的猩紅眸光,那雙引動天地異象的眼睛。
這裡顯然發生了某種神秘事件曾經的雪寒洞如今隻剩溝壑縱橫的通道,最深處更是化作巨坑,空無一物。可當眾人努力回想時,卻什麼也記不起來。
“方才為何會關注那裡?”就連葉麟也遺忘了方才的感應,遙望天嵐殿與冰王朝交界處,搖了搖頭,閉目繼續修煉。
儘管冰王朝與天嵐殿已停戰多時,但三大勢力對暮月寒山的爭奪依舊激烈。
“夢凝!”
葵櫻的傳音呼喚將恍惚中的冰夢凝驚醒。
她踉蹌著朝洞外走去,憑借堅韌的意誌強撐到洞口。
“葵櫻姐姐……你的任務,我總算完成了。”冰夢凝的聲音虛弱不堪。
她渾身經脈已被雙眼吸入的毒寒氣徹底堵塞,這正是她感到異常的原因——靈力無法運轉,生命正在一點點流逝。
將玉瓶交到葵櫻手中後,冰夢凝終於徹底倒下。
葵櫻驚慌地接過瓶子,裡麵盛放的正是千年冰蔭草。看著冰夢凝奄奄一息的模樣,她頓時鼻尖一酸,淚水盈眶。手中撚著的葵櫻花悄然碎裂,化作一場淒美的櫻花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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