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還是低估了這些妖異藤蔓的恐怖力量。那柄青色長劍僅僅支撐了片刻,便被更多洶湧而來的藤蔓死死纏住,任她如何催動靈力也無法掙脫。雪裟嬋心力交瘁,麵色蒼白如紙,幾乎要脫力。
她的出現,仿佛為藤蔓指明了更美味的獵物方向。尤其是洛曦身上那股特殊的氣息,對它們而言更是散發著一種致命的誘惑力。
就在雪裟嬋即將支撐不住的刹那,一旁的洛曦動了。
她沒有絲毫猶豫,反手拔出了那柄始終背負著的、看似殘破不堪的斷劍。
劍身黯淡無光,其貌不揚,然而當其鋒刃觸碰到藤蔓時——嗤啦!如同熱刀切過牛油,碗口粗的堅韌藤蔓竟被輕易削斷!更令人駭然的是,斷口處噴湧出的,竟是殷紅粘稠、如同血液般的液體!
這還沒完!
那柄斷劍仿佛自有生命,竟自行從洛曦手中脫離,懸浮於半空之中,開始瘋狂旋轉!一條條肉眼可見的血色細流從被斬斷的藤蔓中抽出,被貪婪地吸入劍身之內。此刻的斷劍,宛如一尊蘇醒的嗜血魔尊,散發著令人心悸的邪異氣息。
隨著吞噬的血液越來越多,斷劍散發出的威壓也越來越強,竟逼得那些瘋狂的藤蔓開始畏縮後退!
就在這時——
噗!
一口蝶泉中央,泉水翻湧,一朵無比鮮豔、呈現出妖異紫色的紅花緩緩冒了出來。它的花瓣嬌嫩欲滴,如同初生的嬰兒,帶著一種天真又邪魅的氣息,格外惹人憐愛,卻又讓人心底發寒。
“雪妖奇花!你終於出現了!”
冰夢凝喜出望外,她千辛萬苦尋找的目標近在眼前!她立刻以最快的速度衝向那朵奇花。
“原來你們早有準備!難怪有恃無恐,倒是我白白擔心了一場!”雪裟嬋看到這一幕,氣得牙癢癢,感覺自己被兩個“小鬼”給算計了,但內心深處卻又著實鬆了一口氣。
“彆急,夢凝,用老辦法!”洛曦急忙出聲提醒。
果然,冰夢凝的手還未碰到,那雪妖奇花便“嗖”地一聲縮回泉眼之下,速度快得驚人,仿佛在和她玩捉迷藏。
冰夢凝撲了個空,氣得直跺腳。
但得到洛曦提示,她瞬間有了主意。她心念一動,七座閃爍著瑩瑩藍光、散發著濃鬱蝶泉氣息的靈府虛影自身後浮現——那裡麵儲存著她吸收的龐大蝶泉能量!
蝶泉配合精純靈力的異香,對雪妖奇花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它果然再次被引誘出來,好奇地“打量”著那七座靈府。
“看你還往哪跑!”
就在它試探著鑽入其中一座靈府的瞬間,冰夢凝眼神一凜,靈府驟然閉合!如同設下的陷阱終於捕獲了獵物,她成功地將雪妖奇花困在了靈府之內,隨即收回體內,牢牢攥在手心。感受著手中那朵仍在微微掙紮的奇花,冰夢凝長長舒了一口氣,終於如願以償。
“洛曦,你這把武器……究竟從何而來?”危機暫解,雪裟嬋的目光凝重地投向那柄已恢複平靜、卻依舊散發著若有若無邪氣的斷劍。這是一把凶兵,殺氣太重,極易影響持有者的心性。
“一個名叫‘血界’的秘境中所得。”洛曦如實相告。這柄在血界中得到的青邪殘劍,正隨著飲血而逐漸蘇醒曾經的鋒芒。
“此劍殺氣衝天,乃不祥之物。日後非生死關頭,絕不可輕易動用。”雪裟嬋鄭重叮囑。她相信洛曦明白她的擔憂——這等邪異兵器,既能克敵,亦能噬主,更會引來無窮無儘的覬覦和殺身之禍。
血界的衰敗與滅亡,正是最好的例子。那場因爭奪青邪殘劍和《洛皇書》而引發的浩劫,最終導致了一方小世界的徹底湮滅,隻留下零星記載於北院古老的史庫之中。
關於血界,史書上最觸目驚心的記載,便是上古時期“青邪劍聖”持此劍屠戮眾生,引發的滔天血案。泥丸殿、鏡閣、秦、楚、韓、南蕭、趙六大家族皆卷入其中,最終紛紛銷聲匿跡。
“血界早已是消失在曆史長河中的傳說……藍家的先祖似乎就名為藍三。至於當年真相,早已無跡可尋。”雪裟嬋喃喃道,臉上滿是難以置信。若非親眼所見洛曦驅動此劍,她絕不會相信那些傳說竟與眼前的少女有關。
冰夢凝也更加確定,她與洛曦在雪寒洞中的那段光怪陸離的經曆,絕不僅僅是一場夢那麼簡單。青邪殘劍與《洛皇書》這兩件血界遺物被她們帶出,正一點點揭開塵封的謎團。
此刻,青邪殘劍在飽飲藤蔓鮮血後,劍身上斑駁的鏽跡似乎褪去少許,隱約透出一絲令人心悸的寒光。但隨著藤蔓退卻,它再次變得黯淡無光,被洛曦沉默地收回劍鞘。
冰夢凝環視四周,蝴蝶穀已是滿目瘡痍,橫屍遍地,血腥氣與妖花的腐臭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嘔。她終於明白,黑霧森林的邪名絕非空穴來風。
就在這時,一旁傳來微弱的呻吟聲,引起了雪裟嬋和冰夢凝的注意。
竟是薛青禮!他竟還未死透,躺在一片狼藉中苟延殘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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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天嵐殿薛家的長子,擁有一頭飄逸長發,看上去約莫十七歲,與他那個調皮搗蛋的弟弟薛青月截然不同。他周身散發著如同豺狼般的凶狠氣質和濃烈的殺伐之氣,顯然是經曆過無數血腥洗禮才存活下來的武者。
然而此刻,他被藤蔓吸乾了精血,已是油儘燈枯,縱使神醫再世也回天乏術。地玄境的修為,在這等天災般的恐怖麵前,依舊渺小得可憐。
“薛青禮!如花就是被你這禽獸不如的東西玷汙的!如今這般下場,真是天道好輪回,自食惡果!”冰夢凝厲聲斥責,眼中怒火燃燒,恨不得親手將其撕碎。
“哼……關你什麼事?她本人都認命了……你這小屁孩……多管什麼閒事……”薛青禮氣息奄奄,卻依舊帶著一股偏執的傲氣,仿佛那樁罪行隻是無關緊要的小事。
“她才十歲!隻是個孩子!你怎麼忍心?!你怎麼下得去手?!”冰夢凝無法想象如花當時承受的痛苦,這個世界的殘酷再一次血淋淋地展現在她麵前。
然而,既然如花自己選擇了沉默和認命,冰夢凝再多憤怒的乾涉,反倒顯得徒勞甚至多餘。或許,眼前這慘烈的結局,對薛青禮而言已是最大的報應。
這件事再次狠狠警示了冰夢凝:在這個名為“眾生界”的殘酷世界裡,沒有實力,便隻能淪為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唯有絕對的力量,才能抵禦一切壓迫與欺淩。
“原本還想看看能否救他一命……”雪裟嬋聽完,臉上最後一絲憐憫也消失殆儘,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厭惡,“沒想到竟是個人麵獸心的禽獸,看來是我多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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