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說得真好。”女鬼讚歎道,“那我便撕爛你的嘴!”
女鬼怒吼一聲,突然變臉,慘白陰森的十指如利爪,朝段恒生抓去。
段恒生大駭。
情急之下,他腦子瞬間閃出與野狗爭鬥的經驗。他雙腳馬步站穩,再一個側身躲過鬼爪,順勢抓住鬼爪,再向後一拉。女鬼力有不及,跌落到段恒生懷中。
抓住了!
昨日見鬼,今日抓鬼,係統每次都有新發現,也不知道還有哪些新功能等待挖掘,有點小期待。段恒生一時間忘記了懷中女鬼。
女鬼用力掙紮,奈何她隻是一個普通人死後而變成的鬼,在段恒生一年來扛屍挖坑煉就的八塊腹肌麵前,完全不夠看,掙脫不了。她略微有些尷尬,說道:
“鬆手,你個登徒子!”
咦,我的懷裡為何有兩峰冰寒的柔軟?緩過神來的段恒生趕緊鬆了手,微微一笑,淡然說道:
“這位小姐,你剛上來就動手動腳投懷送抱的,我這是……你懂的。”
女鬼縮回手,臉色恢複如初,盈盈一笑說道:
“逗公子玩的,彆介意。”
段恒生不著痕跡地擦掉額頭上的冷汗,這女鬼機靈狡詐的緊,不似昨日那憨厚淳樸的傅波,用忽悠裝逼的手段怕是不行。
“當然介意,非常介意。但若是再多來那麼幾次,我就不介意了。”段恒生眨巴著眼睛,開始口上花花。
“公子不僅巧舌如簧,這勁也大著呢,都把小女子弄疼了。不過小女子歡喜得緊。”女鬼哧哧笑道。
你這話有歧意啊,段恒生撇了撇嘴,我信你個鬼。
“我對小姐你這位妙人也是歡喜得緊啊。”
“我觀你一身新嫁衣,卻為何溺水而亡,莫不是良人有誤?那人瞎了狗眼啊。”
你歡喜的緊是吧,我就讓你心痛的緊,專挑你痛處捅,段恒生內心邪惡卻又麵帶微笑。
女鬼先是一愣,繼而冷哼一聲說道:“一個癡心喂了狗的故事,公子也願意聽,不怕汙了耳朵?”
“你有故事,我有長夜。”段恒生笑著說道,“也不知是何等的負心漢,逼得一個美麗善良的女子跳江。我譴責他,批判他!若有可能,我讓他遺臭萬年!”
聽到沒,現在咱們倆是同一陣線上的人了。
“公子真要聽?”女鬼幽幽一歎。
段恒生點點頭。
女鬼開始講述自己的身世。她名叫趙盈兒,正州雲州西邊的鄰州,雲江上遊)添香樓的一名青樓女子。無父無母,自小在添香樓長大。老鴇悉心培養,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人美藝好,出道不久就成為頭牌,人紅錢多追求者眾,一時風頭無兩,號稱正州第一佳人。
之後呢,號稱正州第一才子寧儘美,來此消費。所謂才子佳人,天生一對。來幾首詩,彈幾首曲,喝幾杯酒,就惺惺相惜,就碰出火花,然後就是各種海誓山盟海枯石爛吧啦吧啦,自己把自己感動的一塌糊塗。
然後,趙盈兒有了寧儘美的身孕。她充滿希望,感覺明天一片美好。
然後,寧儘美去了京城高中探花,也充滿希望,感覺明天一片美好。
然後,就沒然後了。
哦,還有然後。
然後,就是聽到寧儘美要娶丞相的獨女為妻之後,老鴇逼趙盈兒打掉了即將生產的胎兒。
然後,趙盈兒心態崩了,人也崩了,被老鴇掃地出門。
然後,在寧儘美成親當日,心如死灰的趙盈兒將自己打扮成新娘,沉了江。
段恒生坐在草席上靜靜地聽著。但坐得實在太久,屁股酸痛卻一動不動。屁股溝好癢,但也能忍著不能摳。這鬼地方拉屎沒有紙擦隻能用小木棍去刮,實在太煩。段恒生胡思亂想著,以後拉完屎必須用水洗一次。
趙盈兒絮絮叨叨講了一個多時辰,終於把故事講完了,自我感動的稀裡嘩啦。
這不就是杜十娘怒沉百寶箱的異界翻版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