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恒生眼珠子咕嚕咕嚕地轉,要找點事情做。
於是,他開始唱歌了。
“妹妹你坐船頭,哥哥我岸上走。嗯嗯啊啊賣你喝花酒……”
不做聲是吧,接著唱。
“樹上停著,停著一隻什麼鳥,咕噠咕噠……”
不做聲是吧,繼續唱。
“樹上的鳥兒成雙對,綠水青山把你埋……”
“……”
就在段恒生各種花式濫調花樣百出忙得不亦樂乎的時候,身體突然停住了。
段恒生差點被閃掉了大舌頭。呃,這都是他自己的感覺,一個靈魂哪有什麼大舌頭。但他終究是停下不唱了。
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反正就是西山陵園的西邊。
至於西到有多遠,不知道。
一路飛馳有半個多時辰,也不知道飛馳的速度有多快,沒有時速表,無法知道具體的距離,但估摸著應該有三四百裡。
無頭鬼停駐良久。他似乎對這個地方很熟悉,身體不時轉動,朝不同的方向望去,似乎在回憶什麼,似乎又是在確定他的頭的最終位置。段恒生也跟著自己身體的視線,到處掃視。
停下來的地方是個小山凹。
山上有許多密林。凹裡有數百畝已經荒棄的良田,長滿了雜草。
山腳下似乎是個莊園,爬滿了藤蔓,已經荒棄,到處都是殘破的斷牆,有火燒的痕跡,似乎是很久以前被一把火給燒沒了。
沒有人煙沒有人跡,像是一處死地。
幾隻夜梟發出呱呱的怪叫,平添幾分陰森恐怖。段恒生感覺後背有些涼嗖嗖的,陰風直竄。
不會有鬼吧?怪嚇人的!咦,我身上不也有一隻鬼嗎?那就沒事了,不必慌張!段恒生心裡安慰自己。
片刻之後,無頭鬼好像是確認了,就朝一個地方走過去。那是荒棄莊園的中心,好像是一個祠堂。地麵鋪有青石,被雜碎的青瓦斷磚遮掩了容顏。祠堂中間擺放著一張石桌,但也爬滿了青苔,隻能隱約可見其貌。
一個人頭就擺在這張石桌上,旁邊還有一些燒滅的香火殘跡。感覺到自己身體不受控製的微微顫抖,顯然無頭鬼很激動,那是他的頭無疑了。
無頭鬼控製著身體,伸手正要拿自己的腦袋。突然一把劍憑空出現,架在段恒生身體的脖子上,隻聽到一個女子的大喝聲:
“小賊,敢動一下腦袋,就讓你的腦袋也擺上麵!”
段恒生一臉懵逼,什麼情況這是!難道又遇上鬼了。
但無頭鬼的反應顯然比段恒生更快,瞬間將身體控製權交給了段恒生,鬼魂縮在段恒生的靈魂深處,一動不動仿如磐石。
慫,真慫!你剛剛那股霸氣的騷勁呢?段恒生默默地問候了無頭鬼全家。
牢騷無用。
段恒生重新接管身體,艱難地轉過身,看一個身著黑色素衣的年輕女子。
此女子正手持著劍架在他的脖子上,神情冷厲。她麵容清麗絕俗仿若仙子,眉眼間卻帶著凜冽的英氣,雙眸如寒星般冷冽,周身散發著一種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冷傲。
聲美人更美!段恒生心裡大聲地讚美道,愛了愛了!
劍都架脖子上了,竟然還有心思欣賞美女?!
大腦缺氧的段恒生顯然沒有恢複健康,對自己的脖子莫不關心,似乎那脖子跟他沒關係一樣。
段恒生嘿嘿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對女子說道:“姑娘,誤會!我說我跟他不熟,你信不?”
說完,段恒生舉起右手,伸出食指與中指兩根手指頭,欲推開那把劍。
推一下,劍沒動;
再推一下,劍還是不動;
再推!哎喲好痛,一看,手指流血了!
他趕緊把手藏在身後。
臥槽,這個死女人力氣怎麼這麼大?好尷尬……
想想也是,無頭鬼都已經是鬼了,也不敢有絲毫露頭的念頭,像個龜孫子似地縮在了自己的魂台深處。
自己一介凡夫,又怎麼是這個女人的對手。
估計一百個段恒生齊上陣,也不是這個女人的對手。
你有硬功夫,我有張良計!
段恒生微微一笑,計上心來脫口便出:
“姑娘,我乃朝廷六扇門暗字號三等暗衛段恒生。”
說擺,左手從腰間取出西山陵園守陵人的腰牌在那女子眼前一晃,就立馬收回掛在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