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看著裹著一頭紗布的段恒生,老酒頭差點沒笑出豬叫聲。
“本大帝習得絕世武功,不是你這等凡夫俗子能理解的。”段恒生做出解釋。
老酒頭笑咪咪地看著他,不做聲,但那眼神,嘖嘖嘖,看傻子似的。
哦,是段恒生在老酒頭眼裡本來就是傻子,這倒不能怪老酒頭。
“本大帝不跟你一般計較。”段恒生被看得心頭發麻,心情十分鬱悶,撫頭離去。
作為一個有職業操守的業務精英,段恒生拿著粗線縫好了陸十伍的屍首,又編了一副“萬年靈竹棺”,將陸十伍的屍體放進去。
雖然與陸十伍的過程十分不愉快,差點幾次涼涼,但結果是好的。不僅給了他一身輕功,而且還將他的遺物贈送給段恒生。如此大仁大義,讓段恒生誠心誠意地認為陸十伍有資格享受svip待遇。
扛棺上山。在江州富縣孝子傅波的左邊,挖土刨坑下葬添土,一氣嗬成。段恒生又尋得一塊石頭刻寫:“江湖人士陸十伍之墓”。
段恒生沒有寫隱殺門陸十伍,一是心裡有點擔心隱殺門真找上門來隨手滅了他,二是也不確定陸十伍是不是喜歡隱殺門,所以就寫了江湖人士這一模糊稱謂。
做殺手很孤獨吧,現在總算有伴了,三個小夥伴一起玩,多好。也不知道他們玩得來不?也許都已經投胎了。管他呢,現在隻是一抔黃土埋屍而已。
段恒生弄完這一切,意興大發。
他想吟詩一首或高歌一曲,但憋了半天,愣是沒有憋出一句。就如很想放一個臭屁,但就是放不出來。
是不是昨夜唱歌太多,江郎才儘了?段恒生搖搖頭。腦殼還有點痛,傷口還沒有好。有可能是腦子撞壞了,吟不出詩唱不來歌。
“香、紙、蠟燭”三件套安排上,再敬上三杯酒。儀式完畢,段恒生咧咧嘴,有些敗興,朝三個墳各作一個揖,便下山而去。
段恒生又進城了。
他朝老酒頭豎了一根中指表示打了招呼。
他決定這次不帶燒雞給老酒頭,理由是今天早上老酒頭嘲笑了他。
路上有些無聊,練習一下淩雲步?興趣一來,段恒生就嗖一下往東嗖一下往西,來來回回爽得不亦樂乎。
路上行人隻覺得呼的一個殘影過去,又呼的一個殘影過來,雖然沒風,但心裡頭感覺涼嗖嗖的。
“見鬼了,大白天也鬨鬼嗎?這亂葬崗果然是大凶之地,下次儘量避開。”
路上行人們心生恐懼,行色匆匆。
飄了幾次之後,段恒生如同死狗一樣癱在路邊上。
果然還是三秒真男人,不能持久。
歇息一會兒,繼續煉。
段恒生沉浸在練功的快樂之中。疾步如飛,踏?無痕,來去自如。一個時辰之後,其熟練程度猶如天生,隨叫隨到。
但也悲劇了。
路癡大帝段恒生又迷路了,分不清方向了。
幸好路上行人較多,隨便尋個路人一問便知道方向,朝雲州城一路飛馳而去。
飛了數次,歇息數次,終於到了城門口。
萬寶閣在哪裡?
遇事不決問路人,這是路癡大帝段恒生總結出來的經驗。
然後問了一個路人,得知萬寶閣也在城東的朝臨街。謝過路人之後,便往朝臨街走過去。
這路走過了一回,下次就不會迷路了。
畢竟,段恒生隻是路癡,不是白癡。
萬寶閣是個三層樓的臨街商鋪,上方掛有“萬寶閣”的招牌,很好辨認。
進屋之後,沒有什麼客人,估計是中午,太陽有些熱,也沒有什麼人願意出來走動。
接待段恒生的是一個中年人,身著一襲青色長袍,腰間束著一條素色腰帶,腳蹬一雙黑靴,顯得乾練利落。
他的頭發梳理得一絲不苟,用一根玉簪束在腦後。臉部微胖,麵容和善,留有兩撇小胡,眼睛有點小但亮光閃閃,麵帶微笑,一看就是久經商場之人。
沒等段恒生說話,中年人就笑咪咪地小快步走過來一拱手,問道:
“鄙人萬寶閣掌櫃王有才。歡迎公子光臨!您是來進貨還是出貨?”
中年掌櫃王有才,始終笑咪咪地看著段恒生。段恒生一身麻衣,頭纏一堆紗布,捆綁手法粗糙。紗布上邊浸有血跡,模樣有點怪異。
但王掌櫃身為老江湖,各式人見多了,也不多問也不取笑,依然稱段恒生為“公子”,和顏悅色。
“那啥,我不進貨也不出貨,隻來取貨。”段恒生臉色平靜,隨手取出一紙文契。
中年掌櫃王有才職業微笑掛在臉上,接過文契,細細端詳,稍後說道:
“文契無誤,請公子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