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恒生微微一笑,正欲施計。
笑臉鬼眉頭一皺,說道:“公子,天將亮了,陽氣太重,老朽魂魄難以抵擋了。明日子時,此處再敘。”說罷,向段恒生彎腰拱手一禮,飄逸而去。
我去!段恒生憋得想大吐一口血。這就像一個熱情的男人約了自己心愛的女神一起鑽小樹林,情到深處,正欲提槍上陣,女神突然說道,不好我爸來了,就頭也不回一溜煙就跑了。
這找誰說理去啊!
段恒生深呼一口氣,安慰自己: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今夜收獲已經很好了,該滿足了。不要什麼都撈乾淨。想到此處,心情一下子變得很好了。
東邊一絲太陽的亮光打破了沉沉的夜色,又是美好的一天!
太陽東升。段恒生在停屍棚裡呼呼大睡。
嬰兒屍體不見了!
“啊!——”
一早醒來的老酒頭看到停屍棚裡不翼而飛,嚇得魂不附體,跌坐在地,發出淒厲的叫喚聲。叫聲喚醒了沉睡中的段恒生,他看了一眼零亂不堪的老酒頭,翻了個白眼,又要睡去。
老酒頭看到段恒生已經醒來,七零八落地爬過去,一把抓住段恒生的手,又指著空空如也的停屍?席,手抖嘴抖地說道:
“屍體呢?屍體不見啦!詐屍啦!”
被老酒頭這麼一鬨,段恒生也沒有了多少睡意,就接了老酒頭的話說道:
“什麼詐屍,是炸屍!”段恒生有意嚇唬老酒頭,說道:“昨晚被本大帝油炸了,外焦裡嫩,還撒了些孜然辣椒粉,香辣可口,美味著哩!”
“哦,我這裡還有一條腿,舍不得吃,留著給你的。”說著,他就裝模作樣朝懷裡摸過去,好像真有一條腿藏在懷裡,要拿出來給老酒頭吃。
老酒頭一翻白眼,暈過去了。
我靠,玩過頭了!
段恒生趕緊給老酒頭掐人中。好一會老酒頭才悠悠醒來,朦朧中看到段恒生那白慘慘的牙齒,又想起了那個油炸……,於是又要暈過去。段恒生立即搖醒老酒頭。
“老酒頭彆暈啊,鬨著玩的。”段恒生連忙解釋,“我昨夜就把嬰屍給埋山上了,沒炸沒吃!”
“我的個天呀!”老酒頭好一會兒,終於緩過勁來了,癱坐在地上,捶胸頓足地大哭道:
“你這個孽徒,真要嚇死為師啊。”
“我這個身子骨也沒幾年了,遲早被你害死哩!”
“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
“……”
段恒生懶得理會老酒頭,伸出兩根手指頭說道:
“兩隻燒雞!”
“不行,得五隻,雞屁股不許偷吃!”老酒頭擦著眼淚說道。
“三隻,最多三隻。”段恒生又伸出一根手指頭。
“成交!”
老酒頭笑嘻嘻地從地上爬起來,淚也不流了,腿也不軟了,渾身充滿了力量。段恒生看著活蹦亂跳的老酒頭,總感覺哪裡不對,是不是自己又被吭了?他撓了撓頭,又不小心撓到了傷口,扯得他一陣疼。
“這狗日的傷口,咋還不好呢?”段恒生罵罵咧咧。
被這麼一折騰,段恒生也不困了。他從橫梁上取下雞籠,把早就嘰嘰喳喳叫個不停的小雞苗們,放到草叢裡麵讓它們自由覓食去了。安排完小雞苗們,他又提著兩個桶去溪邊打了兩桶水,給菜地澆上水。早上的活兒就這麼七七八八地搞完了。
老酒頭難得做了一次早餐。其實也就是煮了一鍋粥,外加一小碟鹹菜。
“徒兒……”老酒頭喝了一口粥,剛開口就被段恒生打斷了。
“我知道,三隻燒雞。”段恒生低頭喝粥,應道,“吃完早餐就進城買,少不了你的。”
“本大帝一諾千金。”段恒生又補充說道。
老酒頭嘿嘿笑著,不接話,哧溜哧溜地喝著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