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齊心合力的痛罵之後,兩人相視一笑,感情迅速升溫。
段恒生真誠邀請留高個子差役吃個午飯再走。當高個子差役看到桌子上的兩碟素菜之後,他隻喝了一杯茶,便婉拒了段恒生的邀請,表示要乘勝追擊,須即刻回去與矮個子差役恩斷義絕。段恒生則對高個子的雷厲風行表示嚴重讚賞。
於是,兩人揮手道彆。
在高個子差役離開之後,濟圓老和尚神秘兮兮地從桌子底下掏出了一大碗紅燒肉,自顧自的大快朵頤。段恒生看到濟圓老和尚的騷操作,狠狠地豎了根中指表示點讚,便火急火燎地加入了搶食大業中。
午後無事,精力旺盛的段恒生,就拿著還沒滿月的小狗崽子玩得不亦樂乎。老和尚嫌棄他們吵,毫無留情地把這倆貨給轟出了院子。段恒生憤怒地指責老和尚這是鳩占鵲巢,無恥至極。老和尚輕蔑一笑,把房門一關,世界終於清靜了,於是偷偷地給紅腫的臉抹上了藥。
無家可歸的段恒生,隻好與小狗崽一起,悲傷地回到了停屍棚。小狗崽卻毫無自知,看到地上擺著一具屍體,甚是興奮,屁顛屁顛跑過去就要舔。眼尖的段恒生,連忙彎腰,抓起小狗崽就大聲訓斥道:
“你個小憨貨,什麼東西都敢動口。小心步你爹娘後塵!”
小狗崽掙紮不已,段恒生也不理它,直接把它塞進懷裡。然後拿起了隨屍文書看了起來。隨屍文書顯示,這是一個年六十往上的老者。死於街頭,無名無姓也不知是何方人,但看其行頭,疑似一名江湖人士。針對江湖人士,官府辦事向來從優從快,各種流程直接省略掉,大筆一揮,西山陵園安排上。
段恒生扔了隨屍文書,再看那屍體。隻見胸口直接被剜了一個比腦袋還大的洞;而腦袋已經塌陷了,不辨容顏,隻能從身上的膚色判定其年紀了。嘖嘖嘖,這比昨日那女屍還慘哩,段恒生暗自驚歎。
以段恒生現在的武學眼光,他基本可以判斷出,凶手是一個人,且先以掌為刀,掏心掏肺,然後再一掌拍扁腦袋。凶手下手狠厲,出手無情,本可以一掌就能擊殺此人,非得分兩次進行,明顯是故意為之。
掏心掏肺,打人打臉。這是段恒生驗屍之後得出的結論。這凶手得有多恨這死者啊,才這般下死手,著實有些凶殘了啊。
如果說昨日那女屍,是被陌生人隨意打死的;今日這個死者,就是被熟人故意打死的。兩個死者都是武者,兩個凶手也是武者。臥槽,離武祖大墓開啟之日還有一年時間,這幫江湖人士就這麼急著趕來,急著送死嗎?段恒生滿腦子問號。
那個武祖吳滄海的神秘一窺,真有這麼重要嗎,對武者的吸引力真有這般大嗎?段恒生實在有些想不明白這些江湖武林高手們的想法。想不明白就不去想,他搖了搖頭,便摟著小狗崽子出去了。
無所事事的段恒生,圍著嶄新的竹籬笆巡視了一圈,便又找到了有意義的事情做。他熱火朝天地砍回了一堆竹子,將已經長出了苗的瓜蔓架起了瓜棚,又沿著竹籬笆的邊,做了一個竹雞棚,不在雞棚上鋪了一層厚厚的茅草。這樣小雞苗們就不用晚上關在雞籠裡了,可以直接做雞棚了。
段恒生在一旁乾活,小狗崽則追著小雞苗們一頓跑,玩得不亦樂乎。
搞完這一切的時候,天已經擦黑,段恒生準備回廚房做晚飯,但被探頭出來的老和尚無情地擋在了外麵,理由是段恒生做的飯實在是……
“狗都不吃!”老和尚狠狠地說道。
好吧,算你狠!段恒生撓了撓頭,無力反駁。因為自己的廚藝水平確實人憎狗嫌,也隻有老酒頭才不挑,來者不拒。
“咦,你的臉怎麼好了?”這個時候,師徒兩人才都發現了對方的臉已經恢複如初了,甚是驚訝的看著對方。
“你有秘藥?!”雙方又發出同一句問話。
呸!兩人各豎一根中指,掉頭不理對方。
在沉悶的氣氛中吃了晚飯後,段恒生也不說話,扭頭就走。小狗崽想跟著出來,被段恒生一腳就把它踢落在了老和尚的懷裡。小狗崽憤怒咆哮,但段恒生瞟都不瞟它一眼,轉身走出大門,還順手關上了院子的柴扉,獨自離去了。
夜色降臨,月色如水。
停屍棚裡的段恒生卻無睡意。接觸屍體這麼久了,得出了一個結論,這些冤死的江湖武林敗類,每個鬼魂都無比凶悍,若不是因為自己機緣巧合之下,習了一些功夫,估計早被這些猛鬼客戶給弄死一百回了。
唉,這年頭,業務不好做啊。段恒生幽幽地歎了口氣,還是以前的客戶好啊,講話又好聽,腦子也簡單,隨便忽悠幾下就能輕鬆搞定。
現在的猛鬼客戶素質真的太低了,一上來就動手動腳、掏心掏肺的,實在粗鄙至極。若不是為了那幾個屬性點的提成,我掉頭就走,誰愛乾推乾去,反正老子是不願意乾的。段恒生滿腦子的感慨。
就在段恒生的感慨聲中,一道鬼魂飄了出來。這次段恒生有經驗了,也不管鬼魂如何,直接一個欺身上前,抓住鬼魂的脖子,幾個大比逗下去,把本來就有些迷糊的鬼魂,就扇得更迷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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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客戶就不能太過慣縱,什麼微笑服務,我呸,得分情況看,該出手時就出手,慢一秒他就會真情流露,對你動手動腳。這是段恒生剛才思考得出的經驗教訓。先揍他一頓,再微笑服務,效果更佳。
這個猛鬼客戶剛冒頭,便被迎麵而來的大比逗給抽得七葷八素眼冒金星,凶戾的鬼氣瞬間便消散一空,眼神也變得清澈了起來。
“能好好說話不?”段恒生又搬來了那張白家送過的全新椅子,坐在鬼魂麵前,翹著二郎腿。那隻沒有穿鞋子的大腳丫子在鬼魂腦門前不停晃悠,晃得鬼魂兩眼直犯抽抽,也不知道是被腳臭給熏的,還是心裡怕得要死。
“好好說話,不然弄死你!”段恒生毫無形象地晃著大腳丫,輕蔑地對鬼魂說道。
鬼魂兩腿顫顫,不敢絲毫反駁,老老實實地說出一切。
原來他是陰鬼宗的一個長老,在得梅紅豔下達的暫停與隱殺門接觸與打殺的秘令後,他怒不可斥,不顧眾人勸阻,急匆匆離開了宗門,找到了還在錢府的梅紅豔,討要一番說法。
梅紅豔表示長老這急不可耐的討要說法探索真理行為實在令人感動,值得表揚。於是她很真誠地邀請他,於夜裡的雲州城街頭,掏心掏肺地深入交流了一番,不僅如此,還將說法與真理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腦子裡,至死不忘的那種。
完事之後,梅紅豔表示,長老對說法與真理的理解應該是很深刻很透徹的,便很光棍地拍屁股走人了。
當然,更狠的是,梅紅豔直接下了魂咒,將長老的魂魄鎖死,根本沒有奪舍重生的機會了。
聽完這些之後,段恒生撫額搖頭,深深地歎息道,這個便宜姐姐也是個急性子啊,一天時間不到,都還沒有回宗門呢,就下了命令。但怎麼說,她也算是個言出必行的新人了。
隻是做事有些潦草了,隻顧著自己爽了,提起褲子就不管後事,還得自己這個便宜弟弟給她擦屁股,挖坑埋人。段恒生心裡一陣的埋怨,繼而又想到,或許是念了同宗舊情,梅紅豔沒有收這隻鬼的魂;又或許是知道這隻鬼肯定會落在自己這個便宜弟弟的手上。她知道自己是老和尚的徒弟,又見自己要了那黑匣子的魂魄,便判斷自己與和尚一般喜歡超度鬼魂獲得功德,所以算是給了自己的一個見麵禮?
段恒生雖然不太確定,但這份情算是心領了,這個便宜姐姐做人還是挺地道的嘛,那一聲姐姐也算沒有白叫了。
雖然自己不是因為功德才度化鬼魂,而是因為業務提成搞些屬性點才度化鬼魂的,但結果都一樣,這個便宜姐姐的判斷也是大差不差的,也算是善解人意了哈。以後沒事自己可以與她多走動,深入……,唉,算了,彆深入啥了,以後還是多多走動且友好合作吧。我不喜與她深入交流,更不喜與她掏心掏肺,段恒生暗自撇了撇嘴。
“投胎吧,趕緊的!”段恒生想明白了一切,瞟了鬼魂一眼,懶洋洋地說道。
鬼魂爬起來,後退兩步,便化作了星星點點,消散於未知空間。
“叮!你成功度化冤魂,獲得屬性點+5。”係統提示音響起。
段恒生看都懶得看,直接將5個點加到了力量欄上。力量變成了83了。也不知道這力量是無限加下去,還是有限度的?段恒生有些不敢肯定,但既然是凡體,哪怕是五星凡體,應該也是有限度的吧,隻是不知這個限度在哪裡。
不管了,還是睡覺要緊。段恒生甩了甩腦袋,草席上一躺,與死屍並席而睡,一會兒就發出了輕輕的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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