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段恒生醒來,發現自己睡在草地上,梅紅豔睡在一塊大石頭上。身邊兩座孤零零的墳墓,不知為都破了一個大口,棺材板裸露了出來,可以看見裡麵的森森白骨。
這哪裡是什麼山村小屋,就是兩個墳包。
他們被鬼幻境迷了一個晚上!
太陽出來,鬼幻境自然消失了。這鬼幻境也真是神奇,那個老鬼都死了,鬼幻境也沒有同時消失,而是非等到了天亮才消失。這或許涉及到了另一個層級的手法了吧,不是段恒生現在能理解得了的。不過好在這兩個老鬼也是懵懵懂懂,自學沒有成才,不然後果難料。
段恒生隻是這麼一想,也不深究。他站了起來,拍掉了身上的露水,叫醒了梅紅豔。不過梅紅豔此時宛若一名貪睡的少女,嚶嚀地應了一聲,一翻身就又迷糊睡著了,似乎身下睡的不是石頭,而是軟榻,根本不在乎硌得人骨頭痛。
“太陽曬屁股啦,起來放牛啦!”段恒生覺著有趣,便故意作惡,在她耳邊大叫一聲。
梅紅豔驚得跳了起來,迷糊說道:“屁股在哪裡?”
邪修的腦子是不是都長偏了?關注點為何總是與眾不同?
段恒生沒好氣地說道:“長你臉上了。”
梅紅豔趕緊摸了摸臉。但很快她就明白了過來,這是段恒生故意在逗她玩。她也不生氣,嘻嘻一笑說道:“弟弟是不是喜歡看?”
段恒生朝她翻了個白眼,也不慣著她,直接把她從大石頭上拉起來,一起走到不遠處的小溪邊,然後捧起冰涼的溪水,嘩嘩嘩地粗暴給她洗臉。然後也嘩嘩嘩給自己洗了幾把臉。
梅紅豔算是徹底清醒了,她有些惱怒段恒生的粗暴,自己畫了一晚上的妝被他給破壞了,但想到他竟然給自己洗臉,瞬間又變得神采奕奕,臉上充滿了笑顏。
段恒生卻沒有注意到梅紅豔臉上的變化,他看了看太陽,確認了方向。指著一個方向說道:“太陽在東邊,這邊就是南向了,我們走吧。”於是,不等梅紅豔重新化妝,就牽著她的手走了。
好在這次沒有走錯,一個時辰之後,他們終於走在了官道上。
不遠處有一個小鎮,晨煙嫋嫋,人聲起伏。
段恒生兩人步入小鎮,找了個早餐鋪子,油條包子豆漿全加上,不顧形象地一頓狂吃。不過邊上的行人不時對他們指指點點,那眼神仿佛就是在圍觀兩個鑽了小樹林的狗男友。
你看那男的衣服上沾有泥巴,女的頭發蓬亂容妝亦亂,怎麼看都是鑽了一晚上小樹林的狗男女。
這年頭,人心不古啊。就像現在的小皇帝一樣,也是到處亂搞瞎搞,亂了綱常了,這世道看來是要亂了。好些人在低聲地發出不滿的聲音。
作為功夫高手,段恒生當然聽得清清楚楚,但無所謂,自顧自吃著。
梅紅豔當然也聽到了,卻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就故意把頭發扯得更亂一些,還不時抬起頭朝抱怨的人群嘻嘻一笑,挑釁意味濃厚。
遠處,充滿正義的人們頓時氣得怒火中燒。
有兩個聞到了腥味的街頭小混混,立即尋聲而來。一個麻杆,一個水桶,站在段恒生麵前,氣勢很足。他們正要說話,就被段恒生一巴掌拍過去,兩人如同破布袋一樣飛出了數丈遠,半天沒有起來。
臥槽,這對狗男女是武林高手!
人群一哄而散。這世界終於清靜了。
然後,兩人慢悠悠地吃飽喝足,又細細的整理了一番著裝之後,才搖搖晃晃的繼續南向而行。臨行之前,段恒生很豪氣地撒了一粒碎銀在桌子上。咱現在也是有錢人了,不吃白食,段恒生暗道。
這越往南行,山林就越多了,天氣也愈發的炎熱了。而官道也慢慢的變成了崎嶇的山路。運貨的商販也慢慢地由牛車變成了驢背著貨手行於山路之間。
段恒生是第一次在這個世間走這麼遠,看什麼都覺得新鮮。反而一開始興致盎然的梅紅豔,此時變得有些蔫吧了,一會兒說口渴要喝茶,一會兒又說太累了實在走不動了,要段恒生背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