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界戰場的烽火在啟蘇醒後的秩序偉力下迅速平息,星隕閣的全麵進攻被挫敗,無數瀕臨崩潰的界域得以喘息,秩序網絡上的光點重新穩定,甚至比以往更加明亮。然而,這短暫的勝利並未帶來真正的安寧,反而像是暴風雨前最後的寧靜。
青嵐宗內,劫後餘生的喜悅尚未散去,一股更深沉、更冰冷的危機感,便如同附骨之疽,悄然攀上了所有高階修士的心頭。啟站在淩雲殿外,仰望著那看似恢複平靜的天空,他那雙蘊含星海的眸子深處,卻倒映著常人無法窺見的、來自無儘歸墟深處的洶湧暗流。
“它們……要來了。”啟輕聲開口,聲音平靜,卻讓身旁的淩雲真人、林風、趙莽、柳依依等人心中一緊。
“啟尊,您指的是……”淩雲真人麵色凝重。
“噬界者,不再滿足於爪牙的試探。”啟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層層虛空,落在了那宇宙的終極黑暗之地,“‘歸途計劃’的最終階段,已經啟動。我能感覺到,它們在呼喚,在彙聚……目標,是‘原點’。”
“原點?”林風皺眉,這個詞彙帶著一種本源的神秘。
“宇宙初開,秩序與混沌分離的那一瞬,所遺留下來的……最初之‘奇點’。”啟解釋道,語氣帶著一絲前所未有的肅穆,“蘊含著一絲超越當前紀元輪回的、最本源的‘存在’之力。噬界者想要找到並吞噬它,以它為核心,重塑歸墟,成為超脫紀元、永恒不滅的……‘終結主宰’。”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噬界者的野心,竟如此恐怖!不僅要毀滅當前紀元,更要竊取宇宙誕生之初的力量,成為永恒的終結本身!
“我們必須阻止它們!”趙莽握緊拳頭,造化鼎在他丹田內發出低沉的嗡鳴,仿佛感受到了那終極威脅的逼近。
“它們已經找到了。”啟緩緩閉上雙眼,周身星輝流轉,似乎在感知著什麼,“就在……那裡。”
他猛地睜開雙眼,抬手向著虛空某處一指!
刹那間,眾人眼前的景象變幻!不再是青嵐宗的山川殿宇,而是一片光怪陸離、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奇異空間。這裡仿佛是所有法則的源頭,又像是萬物終結的歸宿,時間和空間在這裡失去了意義,隻有無數破碎的、閃爍著微光的秩序碎片與深沉粘稠的、吞噬一切的黑暗在不斷碰撞、湮滅、重生。
而在這一切混亂與秩序交織的中心,一顆無法用大小來形容、仿佛存在又仿佛虛無的“點”,正靜靜懸浮。它散發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吸引力,仿佛是所有存在的起點,又像是所有意義的終點。僅僅是隔著無儘虛空感應到它的一絲氣息,就讓林風等人神魂搖曳,仿佛要迷失在那無儘的奧秘之中。
那就是“原點”!
而在那“原點”的周圍,粘稠如實質的黑暗正在瘋狂彙聚!無數噬界者的身影在其中沉浮、嘶吼,它們不再是之前遇到的扭曲怪物形態,而是化作了一種更接近“概念”本身的、純粹的終結意誌!更令人心悸的是,三道龐大到無法想象、仿佛由無數破滅世界堆積而成的黑暗身影,正呈三角之勢,將那顆“原點”圍在中央!它們散發出的氣息,赫然都達到了煉虛境的層次!正是噬界者中最古老、最強大的三位“尊者”!
它們正在以一種褻瀆的方式,吟唱著毀滅的終末之詩,無數被它們吞噬的世界殘骸與生靈怨念化作黑色的洪流,不斷衝擊、汙染著那顆純淨的“原點”,試圖將其拉入永恒的歸墟!
“它們……正在汙染原點!”柳依依臉色煞白,她能“聽”到那原點發出的、微弱的、充滿痛苦的哀鳴。
“來不及等待援軍了。”啟的聲音斬釘截鐵,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必須立刻前往!在我徹底喚醒星樞權柄,與原點產生共鳴的瞬間,它們必然會發動總攻。那將是我們唯一的機會,也是最終的機會!”
他看向林風、趙莽、柳依依:“此戰,關乎此紀元所有生靈之存續,關乎秩序之存亡。我需要你們的力量,為我開辟道路,抵擋尊者的攻擊,讓我能觸及原點。”
“萬死不辭!”三人齊聲應道,眼中沒有絲毫猶豫,隻有一往無前的決然。
“淩雲宗主,青嵐宗與同盟,便交給你了。”啟最後對淩雲真人道。
淩雲真人重重點頭:“啟尊放心!同盟上下,必與宗門共存亡!”
沒有多餘的告彆,下一刻,啟周身星輝暴漲,化作一道橫貫諸天的璀璨光橋,直接打通了通往那奇異空間的通道!他一步踏出,林風、趙莽、柳依依緊隨其後!
……
仿佛是瞬間,又仿佛是永恒。當四人腳踏實地如果那扭曲的法則還能稱之為“地”的話),已然置身於那光怪陸離的終極戰場邊緣!
幾乎在他們出現的刹那,那三位圍剿原點的噬界尊者,同時將冰冷的目光投射而來!僅僅是目光,就蘊含著崩碎星辰、凍結靈魂的恐怖力量!
“星樞……螻蟻……也敢覬覦原點?”居中那位體型最為龐大、仿佛由無數黑洞構成的尊者,發出了直接作用於存在本源的冰冷意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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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啟沒有任何廢話,直接下達了命令。
“秩序之劍——開天!”林風長嘯,青冥劍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他將自身對秩序的所有理解,對守護的所有信念,儘數融入這一劍之中!劍光不再是青色,而是化作了純粹的、仿佛能劈開混沌的規則之光,悍然斬向左側那位形如億萬扭曲觸手聚合體的尊者!
“造化鼎!玄黃鎮世!”趙莽怒吼,不再保留,將初步煉化的造化鼎全力祭出!古樸的青銅巨鼎迎風便長,鼎口噴薄出無窮無儘的玄黃之氣與造化神光,如同承載萬古的洪荒世界,帶著鎮壓地水火風、定鼎乾坤宇宙的無上大勢,狠狠撞向右側那位仿佛由純粹寂滅火焰構成的尊者!
“萬物律動——創世之音!”柳依依盤膝虛坐,九霄環佩琴懸浮於身前,她的心神與這片混亂空間的每一絲法則波動相連,十指化作殘影,奏響了一曲從未有過的、仿佛從虛無中創造世界、定義規則的至高樂章!音律無形,卻化作了最堅韌的秩序屏障,籠罩住啟,同時如同億萬根無形的法則之針,刺向三位尊者那龐大的意誌,乾擾著它們對原點的侵蝕!
大戰,瞬間爆發!
林風的秩序之劍與那觸手尊者的億萬寂滅觸手瘋狂碰撞,每一次交鋒都引得周遭法則碎片崩滅又重生;趙莽的造化鼎與那火焰尊者的寂滅之火相互灼燒、湮滅,玄黃之氣與黑暗火焰交織成一片毀滅與創造並存的恐怖領域;柳依依的音律則如同最靈活的遊魚,在三大尊者的攻擊間隙中穿梭,時而加固防禦,時而乾擾心神,時而甚至能引動一絲原點散逸的本源之力,反哺己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