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氏並不顯赫,族人不過千餘,最強者也不過天罡中期,毫不起眼。然,昊氏因得罪了風原域的』長山河宗』,全族近乎儘滅。”
他緩緩敘述,聲音低沉平靜,宛如緩緩流淌的古河:“又過了一千四百餘年,風原域金盾派與長山河宗對峙多年,勢均力敵,鏖戰不止。”
“就在這時,昊氏的一位族人悄然現身,帶來了三位震動一域的強者。”
“憑借這三位強者之力,金盾派連破長山河宗的七道護宗大法,長山河宗一夕之間,灰飛煙滅。”
他說至此,輕輕頓了一頓:“許多人以為,這場恩怨自此畫上了句號。”
“然而,曆史向來多嘲弄,誰又能預料,數千年後的某一天,長山河宗會否卷土重來?當仇恨的火焰重新燃起,是否會反噬那金盾派,將那些逃過一劫的昊氏餘孽再度覆滅?”
他的目光微微一轉,聲音始終平靜:“而再往後,若金盾派尚有血脈未絕,是否也會有幸存者隱忍百年、千年,甚至萬年,再起刀兵,撲向長山河宗?”
“如此往複,你們可曾想過,這一場血海深仇,到底何時才是儘頭?”
“因果之網,盤根錯節。仇恨的種子,一旦撒下,縱使千年萬年,亦難斬儘根須。”
那沉靜的聲音在殿內緩緩回蕩:“這便如周氏與歐陽氏,亦如我劍宗與周氏。”
“縱使昔日再如何風光,今日再如何凋零,周氏這般大族,根脈之韌,便如山間苔蘚,風霜不摧,焰火不滅。”
“每一代人都以為能除之而後快,但最終的結果,不過是為後來的仇怨種下更深的因緣罷了。”
“人,是殺不完的。”
片刻後,他又道:“你們所見的,是周氏今日的殘餘。若我劍宗心有大局,儘力而為即可。但後輩的恩怨與族群的興衰,究竟是福是禍,又與我等有何乾係?”
“因果之事,便如鏡中花、水中月,無人能夠將之看清。”
他的目光掃過眾人,既無責備,亦無鼓勵,隻是如實陳述:“你們若執意親自出手,亦無不可;若覺得力所不及,不願攪入其中,也無需強求。”
他轉身坐上高位,身影平穩如山嶽,聲音沉穩如古鐘輕鳴:“宗門的使命,從來不是為世間的陳年舊恨背負所有。因果循環,若非一劍斬斷,終究難以消弭。今日的周氏,未必是未來的威脅。”
“此間真正重要的,是我劍宗如何走好自己的路,而非被舊日的恩怨所牽絆。”
大殿內陷入一片寂靜,氣氛平和。
年輕長老沉吟良久,目光複雜,思緒難平。
他低頭思索了一陣,終是微微屈身行禮,聲音清朗:“雲川受教,謹記宗主教誨。”
話音未落,他轉過身,麵向另一側,目光停留在那位名為寒山的老劍修身上。
那正是他的師尊,他再次躬身行禮,語氣中帶著幾分年輕人的執拗和衝勁:“師尊,前些時日,您應允那雷宗雷修不日上門討教,便由弟子代您前往。我會將那雷宗的年輕一代,一並挑了去。”
老劍修始終閉目盤坐,似是未曾聽見這狂妄的話語,隻是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反倒是宗主緩緩開口,語氣平和:“雲川儘管前去。若是雷宗以大欺小,老夫自會親登雷宗山門,問問他們雷霆之道,是否足以承受我劍宗之劍意。”
“雲川明白。”
陽雲川深吸一口氣,他微微一拱手,便不再多言,轉身朝殿外大步而去,背影乾脆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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