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時探查,她的神識便震驚到發顫。
周子卿的經脈幾近毀儘,七七八八斷裂,五臟六腑移位破碎,若換作旁人,早已命喪黃泉。
然而,他體內竟有一股磅礴的生命力在持續運轉,那力量不僅將他從死亡邊緣拉回,甚至緩慢修複著受創的軀體。
她思忖良久,將他帶回了這處飛瀑下的隱秘之地。
四五日的悉心療養下,周子卿身上的傷勢已恢複不少,但每一天都需耗費大量寶藥和丹藥去維持,他的恢複速度雖快,卻也讓她的儲物袋日漸空虛。
“快醒啊,都快把本姑娘吃窮了。”她再次從儲物袋裡摸出一顆丹藥,幾下捏碎,揉成粉末,喂進周子卿的嘴裡。
眼見周子卿恢複得差不多了,紫衫女子心中不禁生出了壞主意。
她微微挑眉,伸手捏住周子卿身上的漆黑甲胄,折騰了好一陣,竟然絲毫未能撼動。
“什麼鬼東西,居然取不下來。”她嘟囔著。
見此,她思緒一轉,倩倩素手輕輕撫過周子卿的背脊,柔聲道:“放鬆些,放鬆些。”
一股溫潤的靈力從她指尖湧入周子卿體內,宛如細水流淌,安撫著周子卿的神魂。
周子卿像是感應到了什麼,身體微微一顫,原本緊貼身軀的甲胄竟然自己鬆動開來,變得寬大了許多。
紫衫女子目光一亮,趁勢將甲胄卸下。
她將甲胄丟在一旁,拍了拍手,目光移到周子卿身上,帶著幾分揶揄。
女子麵容精致無暇,連不經意的表情都極為生動,挑眉輕笑間竟顯得有些俏皮。
“落到我手裡了吧。”她嘴角噙著壞笑,本想趁機捉弄周子卿,將他身上的衣袍也一並剝去。
但隨著甲胄解開,她卻忽然愣住了。
露出的銀白長袍早已被鮮血浸透,染成了深暗的紅色,袍子乾涸的血跡散發出一股濃烈的腥氣,讓人皺眉。
紫衫女子歎了口氣,目光複雜地看了看他那仍顯疲憊的麵龐。
隨即她伸手一招,飛瀑激蕩,一道水流宛如靈蛇般盤旋而下,將周子卿的身體徹底裹住。
“渾身腥臭,真是夠了。”
她低聲抱怨著,手掌輕輕一揮,那水流便帶著血汙化作一團渾濁的水球,被遠遠掃飛,散入瀑布外的激流之中。
此刻,周子卿的長袍恢複了原本的銀白色,隻是袍身多處破損,撕裂的布料顯得格外狼狽。
他看起來似乎依舊沉睡,呼吸卻漸漸平穩。
紫衫女子雙手叉腰,打量了片刻,嘴裡嘀咕道:“真是麻煩,這一身傷。你可得趕緊醒來,欠我的,都要還。”
說罷,她在周子卿身旁坐了下來,背靠石壁,隨手拿起一旁的龜殼,擺弄了起來。
數月之間,野靈域那劍罡之地,從最初的幾千裡擴展到如今的八萬餘裡,其規模之宏大,氣勢之磅礴,令六域修士紛紛側目。
起初僅有劍修聞訊前來,隨著時日推移,這股潮流迅速蔓延,聲勢愈盛,最終已不止劍修,各大道統的弟子、長老乃至散修獨行者紛紛趕赴此地,形成了前所未有的盛況。
身為道域最高劍道傳承的合劍教與歸一劍宗,更是抓住此機,聯合設壇布道,廣邀各域劍修共赴論劍盛會。
他們在劍罡之地外圍布下數道強大的隔絕陣法,形成一個又一個獨立區域,既可供劍修切磋技藝,又能確保強大劍意與法術餘波不致外泄。
一處大陣內,劍光縱橫,鬥劍之聲不絕於耳,各路劍修以劍為媒,或爭鋒相對,或切磋技藝。
而在另一處,論道的盛況更是引人注目。
合劍教與歸一劍宗的各大弟子坐而論劍,眾修環伺。
歸一劍宗立宗理念為,劍道應追求純粹,專注於劍本身的攻伐之力,舍棄繁雜的外在乾擾。
他們認為劍道修煉不需要融入其他道法或元素,追求精煉、直接、乾淨利落的劍法。
而合劍教則恰恰相反,他們認為,劍道應廣納天地萬法,將劍作為承載一切道理的工具,最終達到“以劍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