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混亂中,林暮手中長劍破空而出,劍鋒精準刺入流雲門一位長老的咽喉,夕陽透過山崖缺口灑下。
刹那間,他的思緒被拉回到數百年前那個地穴清晨——那時,父親用最後三滴本命精血在他的掌心繪出一個太陽圖騰。
毒霧中,父親的肺葉擠出血沫,低語著:“替我去......看看......”
父親隻是個普通人,未曾修行,早已被毒氣侵蝕得滿目瘡痍,內臟早已殘敗,那是他最後一次毒發,最終未能撐過那個清晨。
十二歲的林暮趴在父親尚溫的殘軀上,呆呆的看著掌心血色太陽被毒氣侵蝕成焦黑。
此刻真實的陽光灼燒著他的劍柄,那裡刻著母親留下的避毒咒文。
原來咒文在日光下會泛起藍光。
“原來你們管這個叫暮色。”劍陣絞碎第十七個流雲門弟子時,林暮對著屍體輕聲說。
山鱷族後山,古榕樹下,蘇河手中的長槍突然墜地。
他仰頭望向榕葉間跳動的光斑,那被古玉簡中稱作“樹影”的斑駁光影讓他心頭微顫。
他記起那夜,他家最後一株鐵棘木枯死時,母親將樹根磨成簪子刺入自己的心臟,低聲問道:“聞到了嗎?這是草木灰的味道。”
如今,真正清新的樹葉香氣撲入蘇河鼻腔,他顫抖著接住一片飄落的榕葉。
榕葉上脈絡清晰,汁液淌動,令他不由得回憶起數百年前那個沒有哭泣的夜晚——那時,母親的血順著鐵棘簪滴落在他緊閉的嘴唇上。
就在這時,山鱷族修士的長劍突然從背後猛刺而來。
蘇河低頭看著已經透過胸口的劍尖,苦笑一聲,隨即緩緩將那片榕葉貼在傷口上。
流雲門深處,一處靈髓池上虹光閃爍,映得李鶴墨須發皆染白霜。
他怔怔望著池中倒影——那道貫穿左臉的猙獰疤痕正隨著純淨靈氣慢慢愈合。
這具曾在毒水中浸泡百年的軀體,如今因觸及那無瑕靈氣,竟煥發出一絲生機。
“哥,他們說外麵的月光能洗去所有傷痕......”妹妹的聲音突的響起,震蕩在他的神海中。
五百年前,她為摘取岩縫中一株熒草以治愈他那潰爛的傷口,卻被地脈突然噴發的毒瘴吞噬。
當他趕到時,隻見她緊攥熒草根莖的左手還在顫抖,而五根指骨因過度用力,竟扭曲成詭異的角度。
驟然之間,池水沸騰起來,他的護體罡氣失控,猛的絞碎了半池靈髓。
碎裂的靈玉中,浮起一縷幽藍霧氣——正如當年那吞噬了妹妹的毒瘴,彆無二致。
他忽然癲狂大笑,抬手挖出那尚未完全愈合的傷疤:“留著!都給我留著!”
流雲門深處
一女子蜷縮在坍塌的樓閣廢墟裡,護山大陣破碎的靈光如暴雨傾瀉。
她看著一位背負熊圖騰的修士踏空而來,劍鋒掃過處,十二名流雲門長老的護體金光同時湮滅。
三師兄祭出的琉光尺,剛觸及劍氣便碎成晶粉,昨夜他還用這柄尺子敲她額頭訓斥:“陣法學成這般,如何守得住基業?”
另一邊,一位山鱷族族人的骨刀在嗡鳴震顫,這是感應到同族瀕死的征兆。
他伏在斷崖邊,看著大淵修士將族老身旁的鼎爐劈成兩半,鼎中傾瀉的靈火點燃了整片密林。
......
終於,有大族出手,西北方向的冰靈族南下了。
與此同時,雷曜澗、紫靈花一族、雪狼族等諸多強族紛紛踏入戰場,將大淵修士死死抵在西陵域的西南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