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愣,陷入短暫沉默。
“他們......”
一名老者遲疑著,卻不知該如何接話。
宮主微微一笑,語氣中多了幾分意味:“如今天地氣機回歸,我教傳承已然齊全,此番這化骨族,未嘗不是一塊上天賜下的磨刀石。”
“與其斬草除根,不如將其壓在邊陲,正好礪我宗門新血。而且,若是什麼事都讓我等處理妥當,後輩又如何成長。”
他目光一掃眾人,語調轉冷:“劍宗與天裂教,恐怕也正是此意。”
“可若真放任其發展,日後若引發祖域戰亂,甚至導致祖域傾覆......又該如何自處?”一位宗老皺眉道,神色凝重。
化骨族的來曆,他們早已得知——那是神族之爪牙,一旦盤踞太久,便極可能接引更強存在來臨。
同樣,他們也已經知曉,道域的根底便是傳說中的符咒祖域。
而他們自己則傳承久遠,是當年祖域上的三大古老道統之一——九宮門庭。
宮主淡淡一笑,語氣卻透出幾分森冷:“若真有恐怖勢力降臨,我九玄宮大可抽身而去,又非死守此地不可。”
“你以為歸一劍宗、天裂教......真會誓死守護這片祖域?”
眾人聽此一言皆陷入沉思,不過宮主卻沒有在這事上糾纏,轉而道
“九宮秘術既已傳下,弟子修行至今已有數年,不宜久困宮內,眼界太窄,反倒成了絆腳石。”
他停頓片刻,忽地看向右側一名白發老者,唇角微挑:“特彆是你那位親傳弟子,狂傲得過了頭。
“是時候放他出去走一遭,挨幾刀才知道天有多高。”
白發老者聞言,麵色不動,隻是淡淡道:“那小子確實桀驁些,不過手段也不是沒有。出去曆練一番,也未嘗不是好事。”
兩日後,晨霧彌漫,九玄宮山腰石林之間,兩道瘦長身影靜立。
灰袍執事翻出一道小令,語氣低沉:“鑒衣,師伯命你即日下山,前往隕荒之地。”
張鑒衣伸手接過銅令,目光微動,語氣平靜:“弟子明白。”
執事頓了頓,忽道:“你這脾氣,出去彆再打自家人。隕荒之地不是你試刀的場子,那裡——敵手頗為強大,且出手生死無忌,你小心。”
張鑒衣微微一笑,卻未作答。
......
青霄宗後山,鬆影搖動,晨風微涼。
一位身著淺青道袍的女子走出洞府,她的眼瞳天生帶有異色,青綠澄澈。
而若仔細望去,便會發現那瞳仁深處,正有一縷微不可察的火焰在緩緩跳動,某種沉睡的靈焰在隨她呼吸共振。
——
蒼野某處,大河奔騰,一名身著白色道袍的男子靜立河畔,背負一柄黑色寬劍。
他俯身凝視著湍急的水流,目光來回掃動著,似是在尋覓著什麼。
忽然,他微微眯眼,抬手並指,輕輕往下一劈。
霎時間,劍氣彙聚指尖,直落河麵!
轟!
原本奔騰的河水猛然分開,被生生劈出一道數丈寬的真空地帶,露出濕潤的河床。
河水受某種無形的力量約束,向兩側激蕩,卻不再回流,竟主動繞行而過。
男子身形一掠,踏入乾涸的河床之中,腳下是滿地的碎石與泥沙。
在諸多形態各異的石塊之間,一抹微光隱隱閃爍,他微微一頓,隨即彎腰,撥開覆蓋其上的泥沙碎石,一塊溫潤的玉牌顯露出來。
他捏起玉牌,仔細端詳,目光微凝。
忽然,他背後的寬劍竟主動出聲,聲音略帶警覺,“此物氣息不平,恐非正經之物,切莫輕易以神魂探測——”
然而寬劍話音未落,玉牌卻驟然綻放出一道奇異的光輝!
咻!
一瞬間,男子的身影直接消失在原地,唯有風中殘留著寬劍那尚未說完的最後一語......
......
隕荒之地某處,一片荒原之上,戰火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