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青年微點頭,目光落向天極殿幾人,尚未開口,便有一人連忙答道:“司徒師兄也在閉關,他剛入此界便閉關修行。”
他神色不動,語氣如常:“那就開始吧。”
竹亭中已坐滿各方門人,靈湖波光微動,夜風穿林,氣氛卻漸顯微妙。
不知是誰低聲一笑,語氣帶著幾分譏諷:“昔年土亙星天極殿,何等響亮,如今倒也落得這般模樣。”
名頭是響亮,不過是何名,大家心知肚明。
背刀青年不言,嘴角卻似有一絲譏笑;
猙掃了天極殿一眼,麵色淡漠;巨角兕一族的青年冷哼一聲,沒開口,卻是坐得更直了些。
“天極殿昔日威名,怕是隻剩個牌匾了。”
有人不急不緩地說道,帶著些調笑意味,“在土亙星倒也罷了,如今換了地方,碰上幾個土著,竟也敗得這般乾脆。”
“少陽平日修行怕是慣壞了。”背刀青年輕聲開口,語氣不重,但字字如針。
一旁的土亙天驕多有點頭,甚至有幾人輕聲附和,言語間並不掩飾輕視之意。
天極殿的幾位門人聞言,神情微變。但他們終究沒有反駁,隻是低頭靜坐,眉眼沉穩,仿若未聞。
那位為首的黑袍青年掃了他們一眼,沒有說話。
良久,白澤女子忽然開口,聲音清冷:“若你們隻是來議論失敗者,那便不必浪費此地靈氣。”
言語間,淡淡的神識漣漪自她體內蕩開,如神魂深處傳出的輕鳴。
場中頓時一靜。
幾人低笑收斂,未再多言。
湖邊那背刀青年垂眸,飲儘杯中餘酒,淡聲道:“那場失敗......固然難堪,但未必儘是壞事,至少能讓人清醒些。”
竹亭中,夜風微涼,幾縷水汽在燈火下繚繞升騰。
忽有白衣青年出聲,他麵容俊朗,眉宇間與黑袍青年有幾分相似,卻少了幾分沉靜,多了些鋒銳。
“若我一言,此時我土亙各脈都按兵不動,長輩不乾預,不代表毫無章法。限製是有的,但隻在表麵,真意......隻怕是另有深意。”
他同樣是黑骨族主之子,與黑袍青年同父異母,雖為旁支所出,卻天資極高,行事沉穩,極得族中器重。
“我也一直在想這事。”
一位眉粗眼闊的青年皺眉道,他出自猙族一脈,聲音如錘敲金石,“族中封鎖各級軍力,卻放我等自由行動,不像是純粹的避戰......更像是,主動讓出一個戰場。”
“你是說......他們是在借我們,引此域諸族的視線?”有人蹙眉。
“不錯。”
先前那位白衣青年頷首,“從大戰之初到現在,已過大半年。”
“最初各族神經緊繃,如今早已鬆懈。此刻正是我們年輕一代在明,族中長輩在暗的局勢。”
“他們退去了大軍的鋒芒,卻將我們放出,說得好聽,是曆練;說得直白,是在用我們試探、打磨、布局。”
一名麵容粗獷的青年緩緩點頭,他出自巨角兕,雖外貌莽撞,實則眼中光芒頗為細致:“族中若想退讓,早就啟程離去,或是乾脆徹底封界了。可現在,禁的是軍,不禁我們,這說明了什麼?”
話音落下,竹亭中諸人皆陷入短暫沉思。
忽有一人抬頭,看向黑袍青年,語氣帶著探詢之意:“石少族,化骨上族可曾有所指示?”
黑袍青年神色如常,語聲低沉:“並未收到確切之意。不過眼下局勢如此,種種跡象,與諸位方才所言......多半不差。”
喜歡符咒古族請大家收藏:()符咒古族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