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那些體修極強之人,才有這般本事,能夠精確掌控自身的每一塊血肉、骨骼,甚至是經脈。
周青更是能對他人施以此力——既是強行調節他人軀體,也是在用劇痛激發神魂自我調節。
若掌控不當,輕則無效,重則直接震裂神海。而他的掌力節奏與落點,分毫不差,分明是早已精通其中訣竅。
但......的確也不太手下留情。
那男子也終於察覺不對勁。
他最初隻道周青趁機報複,但隨著一次次劇痛過後壓力明顯緩解,他忍不住咬牙道:“你這手段?”
周青神色平靜,“你不是說我弱嗎?”
男子臉色鐵青,一時說不出話來。
先前口出譏諷,如今反成了仰賴對方手段才能前行的“累贅”,那種憋屈與羞辱讓他幾乎想轉頭逃出礦道——
卻也清楚,若他此時真跑了出去,那才是真笑話。
周青猝不及防又是一掌,男子差點想要避開,最終卻忍住沒有動彈。
“哎喲!”
漸漸地,他的慘叫聲不再是掙紮的呐喊,而變得規律、節奏清晰。
而礦道之外,那些早已將神識探來的兩宗修士聽得神色古怪。
“這慘叫聲怎麼越來越有節奏了?”
“你聽得出什麼節奏來?”
“我聽著他怎麼還有點爽呢?”
“......”
一時間,幾人神情微妙,甚至不自覺地收回了部分神識,生怕被“精神汙染”。
而在那壓抑陰暗的礦道深處,年輕男子終於蹲在了一處玄墟晶集中之地前。
那裡的晶體一塊連著一塊,通體晶瑩剔透,湧動著柔和神魂之力,最小的有雞蛋大小,最大的已達一掌之寬,嵌在岩壁之間。
他頂著山嶽般的壓力,嘴角已經扯出猙獰的弧度,汗如雨下,嘴角卻止不住地輕顫著:“發財了......”
雖然痛苦至極,每一鋤都像是撕扯著骨肉,然而眼中的神色卻越來越亮,越挖越興奮,像是把所有的屈辱都用礦鋤狠狠砸進了玄墟晶上。
......
周青在他身側不遠注意了一會,確保其真可以適應下來這裡的壓力。
他與此人不過有些口舌上的紛爭,根本沒有大仇,他也不可能會傷其性命。
良久後,見其采得順利,周青才繼續在礦道深處來回搜尋。
他的神識一一試探岩壁下的氣息,片刻之後,他再次駐足,目光落在一處泛著黯淡銀光的石層上。
“你,去。”
他目光一轉,又點了一名修士。
那人上前開采,在接受了幾次“掌法”洗禮後,臉色雖難看,卻並未發出如之前那般淒厲的慘叫。
反而隻是悶哼幾聲,額頭冒汗,並無大礙。
“痛,確實痛,但也沒有那麼難以接受嘛。”他嘟囔了一句,手中卻沒停下,飛快的采集晶礦。
接連幾人皆如此,有些疼痛難忍,但都還能忍受。
顯然,周青對先前那人是夾帶了不少私貨。
眾人一邊苦熬一邊眼熱那一塊塊靈晶,內心的忌憚逐漸被利欲替代。
終於,周青再度停步,看向了那先前曾出聲質問他的紫袍女子。
“到你了。”
她眉頭一皺,卻終究沒多說,隻是冷哼一聲:“自然不會比他們差。”
說罷,便向前行去,姿態優雅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