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恕歸鳥一族,承受的可不僅僅是“疑竇”二字。
此刻恕歸一族數十位老修、長老、核心之人,皆神色凝重如鐵,汗毛倒豎,呼吸都一時滯住。
他們原以為,周青隻是帶著他們,壓製騶吾,拿下這群戰敗之人,稍作削弱,之後便以其身份施以恩義,循序漸進地收編、感化、奴化——再不濟,也該在將這些人押解回祖地之後,再作處置。
“將這些戰敗之修趕回祖山,再從長計議,那才是上策。”
“屆時天高地闊,我們有的是手段,有的是時間。”
“但現在......”
他們滿腦子驚疑不定,瞪大了眼,看著雷光之間,那道不緊不慢、將一切儘在掌控的年輕身影。
——他在做什麼?!
他怎敢在眾目睽睽之下,於雷澤大地、萬千修士麵前,公然要在這片天地之中——奴役騶吾?
這不是瘋了是什麼?!
這不是把他們恕歸一族往火坑裡推?
“瘋子......”有人咬牙低語。
更有恕歸老者額頭青筋直跳,臉色陰沉如水,一雙眸子死死盯著高空。
——高處三道身影始終未動。
那是恕歸一族真正的三根支柱,三位坐鎮的明道境老祖,平日裡他們便如天柱一般,沉穩如山。
可如今,他們始終未曾開口,未有表態,竟任由此事繼續展開!
“老祖們為何不說話?難道......難道這是他們也默認之舉?”
場下眾多恕歸修士此刻個個麵如鐵鑄,拳指絞緊,心頭急跳,血氣翻騰,卻誰也不敢上前半步——
因為他們知道,那三位不言,那就意味著此事,根本不是他們可以置喙之局。
於是,隻能咬牙,低頭,強壓胸中震顫。
隻是這股憋氣,簡直要將他們活活逼瘋。
高空之上,恕歸一族的三位明道強者立於雷霄之巔,衣袂微動,麵色卻已不複初來時的從容。
三人神色皆異,卻無一人開口。
他們,終於看明白了。
——這一切,從始至終,就是一個局,是一個隻針對他們恕歸一族的局!
這一刻,三人心頭皆是一沉,隻覺背脊發涼,連雷光都照不亮他們眼底逐漸黯淡的神色。
那名年輕人,看似在鎮壓騶吾,看似在為他們恕歸掃清禍患,看似在助他們重奪祖界東南部的主權......
可實際上,他從未真正將騶吾放在眼裡。
真正的目標,從一開始,就是他們——恕歸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