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
他來了。
還不止來了,還親自動手,將丹藥以靈氣為引,順勢送入周青體內,藏毒於藥,化於其四肢百骸。
那一刻,玄寅的急迫,已不再掩飾。
他確實早已動了殺念,隻是這些時日一直未能尋到合適的時機;
如今機會浮現,他便毫不猶豫落子,甚至連陸荃都未再假借,隻親自下場,圖謀一擊奏效。
許芷在一旁靜靜望著這一切,整個人如墜冰窖,背脊生寒。
方才,她親眼見他們二人於殿中麵對——玄寅談笑溫和,神態如春風拂麵,周青謙恭守禮,言語分寸不差,一副典範師徒之象。
她還一度暗暗慶幸,覺得周青能得此師,是他在道庭之中的一大倚靠。
可如今回望......
一個在笑意裡藏著獠牙,一個在謙詞中布下刀鋒;
一個以慈悲為幌,喂毒養爐;一個以傷勢為餌,設局探底。
這一對“師徒”,竟各懷鬼胎,明裡暗裡早已將彼此視作獵物。
“我一直......一直以為你是被玄寅看重......”許芷怔怔開口。
“世道人心,便是如此。”
周青閉著眼,語氣低啞,喉嚨中有刀在攪,像是無意識的在說話:
“你以後......若獨行外界,多些提防。”
他喘了幾口氣,連呼吸都帶著血腥氣,身體在不住顫抖。
“便如今日......有人給你潑臟水,若能處之,還可隱忍。”
“若是......無法解決......就早些抽身......莫要滯留。”
說到最後,聲音已幾乎低不可聞,他連眼皮都懶得睜開,渾身就像被剮了一層皮,連骨頭都疼得顫抖。
他的軀體已經破損得厲害,換血的過程幾乎等同於生剝——整條命像被吊在了痛苦的縫隙之間來回拉扯。
許芷看著他破碎的身體和死死咬緊的牙關,心中酸澀得難以言表。
他還能教她。
還能想著教她。
明明自己都快撐不下去了。
“......我明白了。”
她輕聲回應,聲音也發顫,坐到了周青身旁,手卻不敢碰他,隻能輕輕攏了攏他已經被血浸透的衣角。
不知何時,周青終於再無回應。
他進入了關鍵時刻,氣息細弱,六識閉合,連一絲神念波動都感知不到。
整個人如同被死死封入了一口雷池中,隻剩下換血的本能在運轉,幾近脫力。
許芷望著他蒼白的臉,神情複雜。
她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輕聲開口,像是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傾訴的人。
“周青,你可知道......我不止是水係修士。”
“我還是玉瓏仙闕當代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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