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長生等人被引入大殿。
殿中陳設素雅,靈燈沉光,氤氳之氣自簷角繚繞。
幾名靈族修士侍立兩側,靜默不語,唯有靈泉煮茶之聲細細傳來。
麒麟元君坐於殿首,手中木杖輕靠膝前,神情沉穩,待眾人落座後,才微微頷首。
“元君。”周長生開口,語聲溫和,帶著幾分清朗之意,“此界何名?我等如今,身處何地?”
麒麟元君看了他一眼,略作斟酌,緩聲道:“此地名為‘太墟玄境’。外界多傳,昔年有一位大能‘太墟子’坐化於此,最終成就此地吞噬與壓製交織的天地異象。”
她語聲一頓,接著道:“實則,此境原本是符咒天域的一角。隻不過隨著世事遷移,數十萬年來符咒一族銷聲匿跡,此地也逐漸脫離本域體係,化作一方獨立之境。”
她說至此,略一停頓,眉宇間浮現些微遲疑:“至於符咒一族......此中因果頗深,一時間也難以儘述。”
“符咒天域......”周長生輕聲重複,眉頭輕皺,神情間多了些許沉思,“如此說來,我們仍在此域之內?”
麒麟元君聞言微怔,目光落在他身上,語氣中多了幾分試探與不解:“......聖樹識得符咒天域?”
此時殿中已有侍女奉上香茶,靈泉初沸,清香漸散。
周長生並未立刻回應,隻輕放茶盞,抬眸溫聲道:“不僅識得。元君若不介意,可觀我氣機一觀。”
“哦?”麒麟元君微挑眉梢,卻未猶豫,神念一拂,悄然掠過他周身。
片刻之後,她收回神念,略顯意外地道:“......氣息極為純淨,聖根之息凝定,氣血無雜。”
她一時未明白周長生意欲何指,神色微有疑惑。
就在這時,周長生右掌微舉,指尖靈光一引,一道古老的咒文在空中緩緩浮現。
那咒文既不顯威勢,也無法意激蕩,卻帶著一種沉靜深遠的古老氣息,在空中緩緩轉動、遊走。
麒麟元君瞳孔微縮,幾乎是脫口而出:“......符咒族的法。”
周長生將掌收回,神情平和,緩緩點頭道:“當代符咒一族,已改姓周。我亦姓周,周長生。”
此話一出,殿中頓時安靜了片刻。
連坐在一側的玉神芝也不禁偏頭看向他。
她身側一名女子忍不住輕聲問道:“聖樹大人是說......您是被符咒一族收養?幼時承其教養?”
這是最為合理的推斷,畢竟周長生身上無半點符咒族氣息,而那一族早已斷絕外聯,不可能容他族血脈入主。
況且周長生為靈族之脈,怎麼會是符咒一族的真實後裔?
周長生搖了搖頭:“我確實出生於符咒族——自幼由周氏的父母撫養,長於其族,學其法典。”
麒麟元君眼神微動,一時沉默。
“聖樹的意思是——你確實出自符咒一族,隻因你體內的靈族血火過於強盛,將原本的血脈氣機儘數覆蓋,故而外人根本察覺不到符咒族的痕跡?”麒麟元君緩緩開口,語氣中帶著思索。
周長生點了點頭,神情平和。
麒麟元君繼續問道:“那.......聖樹如今之身,是轉世重修,還是奪舍再生?”
靈族正常情況下是不會存在子嗣的,所以也不可能是自然交合孕育而來。
按照周長生所說情況,那他就幾乎僅有這兩種情況了。
若是轉世,說明他前世或為某代聖樹,因某種契機托生符咒族中,自嬰孩起便重新修行,一切歸零;
若是奪舍,則意味著他本就是這一世的聖樹,隻因變故,將神魂寄於尚未成型的胎體之中,再度生長,這樣一來,往昔記憶便能保留下來。
前者是輪回,後者是延續,二者意義截然不同,聖樹的狀態也是截然不同。
周長生沉吟片刻,輕抿一口茶,道:“應是轉世重修。但......也許略有不同。我心中,確實殘存些許前世的記憶。”
他說得平靜,卻也同樣在思索。
麒麟元君坐在殿中,木杖輕輕倚在膝前,眼神沉靜,仿佛在斟酌著周長生的話。
“世間萬變,誰能儘知?”
麒麟元君輕聲道,語氣平和卻充滿深意,“但有一點無可動搖——你乃長生聖樹一脈,這點,毋庸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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