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批雷衛,雖天賦更高,卻入府時間晚,恰巧周青本尊被吸入太墟玄境,他們就缺少了必要的磨煉。
資源供給雖遠勝前者,但進境反而緩慢,難以統一突破。
彭長霄目光微側,落在陳霆、赤戚、雲烈三人身上,語氣冷淡:“依我看,就該照青師當年之法,逼他們在生死之間磨道骨,錘心神。”
“你們捫心自問——都天府這些年,何曾有過一次真正的生死之戰?”
他話鋒一轉,森然道:“有危險的地方,是戰奴司在前麵擋,那你們三部,究竟在做什麼?”
陳霆三人低頭不語。
確如其言。
近年來雖數度入域交戰,但都天府自身雷衛所受壓力極小,甚至極少有人重傷。
真正拚命廝殺的,是戰奴司那一批死士。
“你們在護著誰?怕他們死?怕死的人,早就不該留在都天府。”
“他們沒有折損,你們就覺得自己做得好?我卻隻看到懈怠。”
“修道一途,非溫室花草。這幾年,你們將雷衛護得太好了,都忘了他們是何以能夠進入都天府,忘了青師對都天府的期望。”
“第二批雷衛進府時,我親自為他們問門中爭資源、爭資格,讓他們修煉無憂。”
彭長霄聲音忽然低了幾分:“大道之碑常伴左右,造化丹傾力供應,甚至青師親自開壇傳道,一切都是傾府之力。”
他抬手,虛點虛空,語氣譏諷冷峻:“結果呢?”
“天罡中期者卡關不前者!十餘人!”
“連青師親賜的造化丹都喚不醒他們的進境,是他們根性不濟,還是你等手段不夠?”
這話出口,三人身形一震。
赤戚雙手緊握,青筋微現,眉頭輕蹙,似欲言又止。
陳霆卻始終沉默,低著頭,麵色未變,隻是眼神深處,有一絲慚愧與不甘交織。
雲烈則拳頭一鬆一緊,終於輕聲道:“他們終歸還是年輕,雷道殺伐凶,若一開始就逼得太緊.......”
“逼得太緊?”彭長霄猛地轉首,打斷了他,冷笑一聲。
“我們是都天府,不是育嬰閣。”
“況且,我們給他們的環境,足夠他們晉入融天,他們天資不弱,悟性不差,如今卡關不前,你告訴我,現在——他們停滯、停滯、再停滯,到底是為何?”
彭長霄目光如劍,緊盯三人,語鋒陡轉:
“你們三人,身為都統,這些年征戰他域,斬敵無數,我豈不知?”
“但殺敵之外,若你們隻會養人,我換三位戰奴司麾下的雷奴上來,也能養得服服帖帖、安安穩穩。”
“你們這幾年征伐雖多,可卻都是挑穩妥之局,挑敵勢稍弱者攻伐,戰績的確漂亮,傷亡的確稀少。”
“但代價呢?”
“雷衛幾乎無一折損,聽起來榮耀,實則可恥!”
“他們不曾真正曆過生死,不曾在絕境中靠自身之道拚出一線生機,你告訴我,這樣的都天府,如何承擔將來蒼雷門鎮域之責?”
彭長霄語氣陡沉,一掌劈向麵前石台邊緣!
“轟!”
雷光炸響,勁氣震裂大地,碎石濺起!
引得遠處高空的數十騶吾都不再低吼,雷衛們也都紛紛伸頭來看。
彭長霄帶著都天府已有十幾年,這是頭一次發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