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如金鐘大呂,振得不少修士麵色蒼白。
緊接著,他再度開口:“況且......讓與不讓,又有何不同?西陵若是執意不退,待大戰一開,巨門必然首攻西陵。”
“到時,你等還妄想著我風原、蒼野、中乾諸域分兵相助?若因西陵而使全局掣肘,甚至敗亡於巨門之手。”
“你等,可敢背此因果?”
此言一出,玄台轟然,如同將巨石投入湖麵。
“你!”
“老斑鳩!”
怒罵之聲自西陵修士口中爆發,有人咬牙切齒,麵目猙獰,有人甚至氣得長袍獵獵翻飛,靈光隱現。
可怒罵歸怒罵,卻無人能真正反駁。
因為方才風原域所言,確實無錯。
即便西陵不主動退域,在與巨門開戰的第一刻,西陵必然首當其衝,承受狂風驟雨般的打擊,這是毫無疑問的。
說到底,西陵這塊土地,乃巨門進軍的必爭之地。
而偏偏,西陵本土又無頂尖的強橫勢力,唯有四族與一個羽翼未豐的蒼雷門,實在有心無力。
一時間,玄台上空氣凝固,壓抑得如同死水。
西陵修士胸腔之中滿是鬱結與悲憤,卻無處可發。
屈辱、憤慨、無力,交織成無形的陰霾,籠罩在整片西陵修士心頭。
就在西陵修士滿臉晦暗,如喪考妣之時,蒼雷門方向終於傳來一聲清亮的回應。
“此戰必戰,我蒼雷門......也同意讓出西陵。”
周青立於浮台之上,聲線清朗,字字入耳。
玄台之外,許多西陵修士齊齊一震,霎時隻覺得腦海中“轟”的一聲,胸膛悶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哦?周小友能有如此長遠目光,果然非同一般。”
傾天海高台,那宮裝女修姿態端莊,輕輕拱手,聲音中有著嘉許,眼底卻閃過一抹晦暗莫名的譏笑之意。
“什......麼?”有西陵修士呆呆盯著白衣身影,聲音顫抖。
“蒼雷門......竟也要退去?”
人群中,一名蒼老的雷修踉蹌著後退數步,雙手顫抖,眼中滿是無法置信。
那是他們心中最後的旗幟,如今卻親口說出“讓出”的話語,猶如快刀生生割在他們心口。
有年輕修士失魂落魄般低聲喃喃:“怎麼會這樣......蒼雷門......也......”
一瞬間,哀聲在空氣中蔓延,壓得玄台沉悶。
有人胸口劇烈起伏,有人咬緊牙關,強忍著不讓熱氣湧出喉嚨;
更多人隻是低下頭,雙拳攥緊,指節泛白,指甲嵌入掌心,血絲滲出卻不覺痛。
這是何等羞辱?這是何等無力?
自己賴以生存、傳承無數年的祖地,當真如此給人拿去抵戰。
西陵眾修一下被推入無底深淵,連呼吸都變得沉重。
就在無數人心神崩塌之際,周青卻再次開口,聲音森然:
“那敢問風原道友,我們西陵各方退走,退往哪裡?”
言語一出,西陵修士心口猛然一顫,目光紛紛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