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長霄看著黃道生,眼神裡帶著審視:“說來聽聽。”
黃道生微微一笑,笑得自信:“府守方才所言,雷衛將調來助一臂之力。我的請求,不多。”
他頓了頓,逐項道來,聲線簡明:
“一,任我為新門首任掌門,統攝一切開宗事宜;”
“二,調陳霆那隊雷衛給我,且授權我全權調遣;”
“三,允許辭恭長老隨我同往,協助立教、宣法。”
黃道生收了笑,眼角微垂,眯眯眼下看不清神色,隻聽他語調平緩,卻帶著極強的篤定:
“若府守允諾,我以武真殿為核,十五年內,於那三不管之地,立成可與道域比肩的根基。”
他微頓,又笑道:“不需三十年,隻十五年。”
那笑意輕淺,卻帶著掩不住的自信。
甲板上,眾人神色各異,有人微微頷首。
他們心中都清楚,黃道生這話並非誇口。
此人對蒼雷雷意理解極深,又有辭恭長老為輔,再加上一隊可全權調動的雷衛,確實有望成事。
須知,陳霆那一隊雷衛雖僅二十人,卻與騶吾所率二十位融天並列,總數四十餘位。
更關鍵的是,這些雷衛已經可以說就是周青的親傳門人,修周青之法,悟周青之道。
他們常年坐鎮道碑旁,聽法、悟雷、曆戰無數,如今個個戰力直逼融天高階,甚至猶有過之——雖然僅有幾十人,但卻是一支真正能開山裂域的大殺器。
彭長霄緩緩上前。
他年紀其實不大,不過百餘歲,容貌清俊年輕,然而氣勢卻極為厚重。
那是太古血脈積蘊出的威勢,一舉一動,皆可鎮壓虛空。
他停在黃道生麵前,距離極近,近得能聽見彼此呼吸。
“可以。”
彭長霄語氣平淡,語調鋒銳、乾脆:
“贏了,你要什麼?輸了,你受何懲罰?”
甲板上的人瞬間靜了。
那七艘巨艦在高空懸停,風聲從船舷兩側呼嘯而過,卻無一人在動。
所有目光都彙向甲板中央,落在那一高一矮兩道身影上。
黃道生依舊眯著眼,笑意不減。
“世人為利而走,我自然也如此。”
他微微彎腰,語調溫和,卻帶著一股從容:“若是蒼雷新宗立穩於雲渺,我希望門中不會卸磨殺驢。”
“能由我繼續任門主,統領新宗一切。所得利益,我可按時上交,但我也要有我應得的那一份。”
他笑了笑,抬起手指向西邊的傳送星陣:“我出自道域西陵『黃仙一族』,我那一脈,也想隨我一道,借蒼雷門的光,再燃舊火。”
“族人有功有能的,我希望門中能收留。”
說到這,他語氣忽地轉沉:“我知道,平日同門多視錢財為庸俗,但我卻不同。”
“我喜靈石,喜靈物——我這身,能獻給門中,為門中征戰、流血,但我——想要有錢。”
這話說得太直,也太大膽,甲板上不少人麵色微變,唯有彭長霄依舊不動。
“若我不能做到我所言,”黃道生又笑,笑意微斂,拱手道,“我願自剝一切,在武真殿下,為青師傳法一生,不涉俗世之爭,不問塵間榮辱。”
彭長霄看著他,沉默了片刻。
那雙瞳孔深處,雷光微微閃動。
黃仙一族——實則就是黃鼠狼得道,此族向來狡詐多端,善諛善變。
可這黃道生,卻在這等場合言語坦蕩,毫不遮掩,反倒顯得有幾分磊落。
“黃道友能如此開誠布公,”彭長霄緩聲道,“我都天府,也不是小家子氣之地。隻要你不砸我蒼雷門的牌子,不辱青師之名,如何行事——皆隨你。”
“現在還未行動,言論往後還尚早,但是我可為你打下包票,我蒼雷門需要能人,也倚賴異才,不會做出卸磨殺驢之舉.”
“能取多少、享多少,以你本事為準,惟自守一尺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