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心齋的庭院裡,血腥味與草木的清香,詭異地混合在一起。
清禾站在那扇破碎的院門前,看著眼前這如同修羅場般的景象,她那張溫婉的臉上,第一次,失去了從容的微笑。
她身後的幾名黑衣特勤,手中的儀器正發出細微的“滴滴”聲,他們看著那個毫發無傷,甚至連衣角都沒有一絲褶皺的白發青年,眼神中,充滿了無法掩飾的……駭然與忌憚。
這不是一場戰鬥。
這是一場……單方麵的,狩獵。
“看來,我,給你添麻煩了。”
林軒打破了這片死寂,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人畜無害的、仿佛帶著歉意的笑容。
他,沒有問,清禾為什麼會來得這麼巧。
也沒有問,她身後那些人,是什麼來路。
他隻是,伸手指了指,地上那個,被他用暗勁護住了心脈,此刻尚存一絲氣息的“陳瞎子”。
“這個人,還有救。”
“我,需要他,活著。”
而後,他的目光,掃過那些,在地上痛苦呻吟的刀手,以及,那個,跪在地上,死不瞑目的“下山虎”。
“這裡……也需要,打掃一下。”
“我想,這些……”
他的笑容,變得,意味深長。
“應該,在你們那個‘善後部門’的……業務範圍之內吧?”
清禾,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她,看著林軒那雙,仿佛能看穿一切的、漆黑的眼眸,那雙,握著儀器,微微有些顫抖的手,緩緩地,背到了身後。
她,臉上的震驚,被,那份,無懈可擊的職業化微笑,所取代。
她,對著林軒,微微躬身,姿態,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恭敬。
“當然。”
“清理‘汙染物’,安撫‘受驚者’,本就是我們的職責。”
她,巧妙地,用官方辭令,將這場血腥的廝殺,定義成了一次“意外事件”。
“醫療組!”她對著耳麥,冷靜地下達了指令,“目標‘陳’,生命體征微弱,立刻進行搶救。其餘‘汙染物’,按三級標準處理。”
“另外,將‘恭親王府’的所有a級檔案,立刻解密,傳送到我的終端。”
她的指令,清晰,高效,滴水不漏。
林軒看著她,笑了。
這個女人,遠比她表現出來的,要聰明得多。
他沒有再多言,隻是,蹲下身,將那個,早已人事不省的“陳瞎子”,輕輕地,扶了起來。
他,從懷中,取出了那方“忘川硯”,緊緊握在掌心。
雙眼,再次傳來一陣,灼熱的刺痛!
他,無視了周圍那些,正在用專業設備,清理血跡、搬運“汙染物”的黑衣特勤。
他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了,“陳瞎子”的身上。
在他的“神瞳”視野中,陳瞎子體內那因為重擊而變得混亂不堪的氣血,以及,那幾處,即將斷裂的經脈,都清晰地,呈現了出來。
林軒,伸出了另一隻手。
他並指如劍,指尖,沒有任何光華,卻帶著一種,仿佛經過了千百次演練的精準與穩定,在那陳瞎子胸口的幾處大穴上,或點,或按,或揉,或震!
這,不是治療。
這是一種,極其高明的……“疏通”。
他,在用最精妙的手法,將陳瞎子體內那團,即將爆發的“淤血”,引導、疏散,讓其,重新歸於平穩的循環。
“嗯……”
一聲,極其微弱的呻吟,從陳瞎子的口中,傳出。
他那張,本已毫無血色的臉,竟是,奇跡般地,恢複了一絲紅潤。
呼吸,也變得,平穩了起來。
一名,剛剛趕到的醫療組成員,看到這一幕,徹底呆住了。他手中那台,價值數百萬的生命體征探測儀上,代表著“瀕危”的紅色警報,竟是在林軒那幾下簡單的“按摩”之後,變成了,代表“平穩”的綠色!
這,已經,完全超出了,他所能理解的“醫學”範疇!
林軒,緩緩收回了手。
雙眼的灼痛感,也隨之加劇。